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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仰面而睡，唇角帶著一絲笑意，不知是做了什麼好夢。錦甯猶豫了下，伸出手在她肩胛兩側的穴位上輕點，便見周氏的笑容驀然頓住，眉宇輕攏，卻並未醒來。

保險起見，還是點了睡穴的好。不過終究是人體穴位，與自然睡著不同，還是會感覺到異樣。

只不過睡著之後再點，她便不會記得。

夜魅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錦甯面前，望著身著白色中衣的少女，恭敬的道：“主子。”

“叫我小姐。”錦甯皺了皺眉頭，語氣頗為不悅，“現在就要習慣。”

“是，小姐。”雖然她的口氣不怎麼好，夜魅卻心下一鬆，肅然的臉上忍不住要泛起微笑。稱呼的改變，意味著夜族之一支由錦甯一手打造的暗衛，即將進入世人的眼中，而不是隱藏在藍府暗衛的背後，當不能見光的幽靈人。

雖然身為暗衛本就該是神秘莫測的，但藍家的暗衛和小姐的暗衛，於他們而言，是兩個不同的稱謂。他們可以一輩子都生存在黑暗中，但是卻是以小姐的暗衛的名義。

“別得意忘形了。”錦甯白了他一眼，她可從來沒有過讓他們永遠見不得光的想法，“你的徒弟訓練的怎麼樣了？可有進益？”

“丙十一十分努力，屬下很看好他。”夜魅屏住笑容，恭聲說道。如今的確不是高興的時候，即便正名是遲早的事，但小姐說過，最快也要兩年之後……雖然夜魅並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想來，小姐定有她的道理。

夜族的暗衛，承襲的制度是襲名。就像世家子弟承襲爵位一樣，名字即是榮耀。能擁有冠有“夜”姓名字的人，都是出類拔萃的。而其他人，一般都是用原本的名字在彼此稱呼，也有各自的排位。就像夜魅，從前便是“甲三”。

丙十一是他看好的繼任者，是他們從第三批暗衛中挑選出來，接受獨立培訓的人。夜族在壯大，然而精英卻始終維持在一個特定的人數。

當然，並不是被他們挑選為弟子，就可以繼承。沒有被選上的人，只要足夠努力與出色，也同樣擁有繼任的資格。只不過，身為他們的弟子，更佔據優勢罷了。

雖然看起來很不公平，但這其中還是有一定的規則。

如果不是前期表現出色，也不可能被選上的。弊端一定是有的，不過畢竟是藍錦甯的一言堂，並無人提出質疑。

自然，革除弊端也是之後她要做的事情。

“……就像小姐之前所預料的那般，陛下並沒有直言改立太子的事情。太子殿下近來行事越發低調，常常稱病不早朝。屬下等暗中查探過了，太子殿下的身體比先前已經好了許多，似乎並沒有衰弱的跡象……聽說太子妃尋了位‘神醫’為太子調理身體……”夜魅撇開腦海中那絲興奮，沉靜了下來，平穩而快速的將京中的事情報告給錦甯知曉。

不得不說他們和藍家的暗衛還存在著一些經驗上的差距，因為沒辦法保證潛入固國公府不被他們察覺，所以每次，還需要藍錦甯找機會出來見他們。所以，他們的“報告”通常都是經過積攢和整理的，而其中可能夾雜的一些錯誤的訊息，也會經由一段時間之後得到驗證。

唯一的缺點就是，如果真的有急事的話，便不能及時的傳遞訊息。

好在，除了主子那裡，教官同樣是可靠的。而且，靖王府顯然比固國公府好出入的多。

“可靠麼？”錦甯皺眉道。

“……屬下等查不出此人的來歷，彷彿是憑空出現一般。按照教官的吩咐，我們暗中調換了藥材，不過經由小依檢查，那些藥材都是上好的良藥。”夜魅也有些疑惑，按理說小姐和教官都懷疑有問題的東西，那自然會存在一些問題，然而他們卻什麼都查不出來。

“太子妃與太子感情如何？”

“殿下與娘娘感情甚篤。”夜魅確定的說道。

“調換藥材的事情繼續做下去，不過小心不要露出馬腳。”太子妃並不是絕對可以信任的，哪怕是傷了太子對她並沒有任何好處。

“是……”夜魅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還有一件事，教官說不必告訴小姐，不過……”

“但說無妨。”錦甯笑了笑。

阿常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她大約也已經猜到了。

“是安國郡王爺，他手中皇族的暗衛最近一直在調查小姐的事情……似乎尋到了小姐當初的乳孃……”

什麼？“她沒死？”這怎麼可能？錦甯訝然的望著夜魅，隨即很快的掩飾了過去。

“我知道了，你先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