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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動人,只是其上卻染了三分霜華,彷彿才大病初癒一般有些憔悴。然而他站在那裡,卻讓藍錦甯覺得那是一把劍,一把即將出鞘的,鋒芒畢露的劍。
恨煞的兇厲之氣,卻又充滿絕望的嫉恨。
這樣的梁樂桓,看上去很危險。
“世子妃,您趕緊勸勸世子爺,郡王爺前幾日才得過一場怪病,堪堪醒來,哪裡禁得住這樣折騰。”引路的禁衛早已退去,開口說話想要她勸說的是梁樂桓貼身的內侍,太監獨有的尖細嗓音讓人忍不住抖落滿地疙瘩,然而話語中的忠心,卻又可圈可點。
梁樂桓的御人之道,向來比一般人出色。前世勒家被吞後,她的那些個弟弟妹妹還不是被他調教的如忠犬無異,全讓忘了自己姓勒,而非姓羅。
一個太監而已,壓根沒有什麼挑戰的難度。
只是……怪病?
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看向另一側紅色便裝的青年身上,他那懶洋洋的表情分明完全無視了那所謂的殺氣,錦甯吞下欲出口的呼喚,笑著轉頭看向內侍:“六殿下手握長劍,半露鋒芒。我夫君渾渾噩噩,一看便知道是被強拉上場的,教我如何勸得?”
內侍被她說的啞口無言,世子的確是被郡王爺強拉上演武場的。但他也沒直言拒絕,因此就連宸帝也只是無可奈何的預設,卻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
“可拳腳無眼,若是郡王爺傷了世子該如何是好?”說來說去,這太監不過是看如今安國郡王不得盛寵,怕他傷了一直聖眷隆重的梁樂祥而遭宸帝不喜罷了。
兩人的身形固然相仿,似乎不相伯仲之間。然而郡王爺從小就勤奮苦練,打熬筋骨,又是上過真正沙場之人,一身肌肉精壯結實,哪裡是在京畿裡養尊處優的世子可比?縱然靖王爺一世英豪,卻有靖王妃那位溺愛兒子的母親在,從未聽過世子曾練過一星半點武藝,這勝負不用比試也可見一般。
若是一般人也就罷了,偏是個宗室子弟。郡王爺又年長,難免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
“不過是切磋技藝罷了,受傷是難免的,想來六殿下也不至於對相公下狠手。世子並非小肚雞腸之人,真若……技不如人,他也絕不會去告刁狀的。”錦甯輕笑著安撫郡王內侍,言語中又若有似無的流露出對世子的關切與信任之意。
內侍不再言語,有了世子妃這番話,即便日後靖王妃鬧起來,相比皇上也不會太過責怪。
雖然不知為何安國郡王今日竟如此針對世子,但主子的決定他不能也不敢幹涉。不過為主子打算好退路,他還是能貢獻一份力量的。內侍臉上露出一抹淡笑,很快的抹去,卻逃不過錦甯的眼角餘光。
他想的那一切打算自然好,只不過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這是基於六皇子能勝出的基礎之上的。
似乎感受到錦甯的注視,阿常轉過了臉。冰雕雪鑄的臉上忽然間猶如冬去春來百花綻放,露出一抹淺淡卻溫柔的笑意來。
梁樂桓被那笑容刺的一呆,反射性的看向阿常目光所落之處,當見到婦人髮飾的少女回憶明眸皓齒的笑臉,且那笑竟彷彿發自內心時,許多的不甘便湧成了憤怒。
她逃避自己若逃避瘟疫,可卻願對一個陌生人露出如此他從未見過的甜美笑顏
在他心中,除了他和藍錦甯可以算作相熟,其餘者,都是陌生人。
甚至忘了當初自己有多麼急於籠絡這個青年,用無比熱絡的態度去對待他。
“樂祥堂弟,小心了。”沉下滿心的惱恨,即便恨不得將對面的青年斬落劍下,然而身為一個曾經成功的商人,衝動並不能完全掌控他的理智。
雖然他不能殺了他,但重創他卻不是不可以。即便會付出一些代價,他也要讓藍錦甯瞧瞧,她千挑萬選之下得到的,是怎樣一個沒用的廢物
多次輪迴投胎的經歷始終讓他有所改變,儘管他學會了如何快速適應每一世的環境,卻也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帶上了一種桎梏。融入環境,就要認同這個社會的法則,而如今的法則之一便是男尊女卑,女人依附於男人。
梁國雖非尚武,然武風不弱。女子傾慕於強大的男子,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比如在尚武的東盛國,頂尖的武者甚至能夠請求皇帝將美貌沒有後臺的嬪妃賜予他們。
大梁雖不至於到這般地步,但如果所嫁之人無能,那他的婦人也會遭人所輕視。
在世間輾轉了千萬年,梁樂桓當然也當過武者。一套頂尖的功法對於別人或許千金難求,於他卻不值一提,否則以他弱冠少年之齡,又如何能在東盛成名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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