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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知道他的親爹還活著。若非那少女出現,只怕連她都要以為,那個曾在她心中如同天人一般存在的男子,早就消逝了。
封老爺心中一動,並沒有急著開口追問。
“我兒,為娘……你爹其實並不姓封。”既然有了開始,那麼之後,是如同流水一般的宣洩。
原來當年封老夫人傷心絕望的離去,卻並不是因為知道自己真的不能有孕。那本身便是一個騙局,又如能隱瞞的紋絲不漏。早年她女扮男裝從軍,沒多久便被一位老軍醫認出了女兒身。老軍醫憐她不易,幫著隱瞞了下來,認了她做乾親,不過卻要她跟在自己身邊。一是方便隱瞞,二來也順便傳授她一些醫術。老軍醫雖然只是精通皮外傷,但醫理一道都是相通的,她又是心細如髮的女子,竟是學的青出於藍。
小產之後,聽說自己不能再有孕,她的確消沉過一段時間。只是那時,她並沒有生出離開那人的心思。即便不能為他生兒育女,就算只是留在他身邊,她也甘願。但時隔不久,她便發覺了不對勁,月事遲遲不來,身子也多有不適。她為自己把脈,才發現,之前的一切竟是個謊言。
她從前與男子混跡的多了,行事直爽魯莽,可是經歷了那事之後,卻是婉轉許多,立刻明白了其中關節。正妻見不得她們這些妾氏有孕,而那人對她有一份軍中情誼在,因而頗有敬重,本就是正妻的眼中釘肉中刺,又如何能容得了她的孩兒?
一時之間,她便在骨肉親情與對那人的一往情深裡難以擇決。
其實說起來,只是因為她還不夠信任那人罷了。他對她的愛,不如她厚重。他對她的情,不如她深切。情之一字,處理不得當,便傷人傷己。又因為第一個孩兒的折損,令她對他心有懷疑,因此,在發現自己又懷孕之後,並沒有選擇立刻告訴他。
高門豪宅,非她所願,她求的,只是那一個人,那一份心。既然求而不得,她留下,甚至有可能牽累了孩兒的性命,不如遠走。
找一個院落,與世隔絕。
她太瞭解他,所以走的不遠不近,也果然如她所願,她和孩兒,從來沒有被找到過。
畢竟,他要找的只是一個孤身的婦人,而不是這樣有老有少的一家子。
藍錦甯的出現,讓她以為是他找到了自己,可是,最後卻只是虛驚一場。
“娘,您是說……”封老爺吃驚的望著雞皮鶴髮的母親,她的褶皺深深,填滿心酸,她的眸間盈盈,充斥水光。從前的堅強消失的半點都不剩下,彷彿真真只是一個老弱婦孺了。
“是,你是他的兒子。兒啊,你可怨恨娘,讓你、讓你從小就沒有父親……”
他不是小孩子了。
如果他正當少年,一定會憤然離去;如果他正當青年,一定會怒目而視;如果他正當壯年,一定會不折不撓……可他不是,他已經過了不惑之年,膝下兒女成群,性情中的些許稜角,早已平整圓滑。
他只是緊緊的握著母親的手,微笑的望著她:“孩兒,不怨。”
封老夫人一瞬間如同大水潰提,珠落不停。
他不怨,然而她呢?
情之所鍾,何以封心?心之所繫,怎能鎖愛?
看得開,少年亦可笑蒼天;看不開,老嫗何能破紅塵?
……
“為何贈他藍諭令?”阿常對著馬車中的少女翕動嘴皮,在旁人看來,很像是竊竊私語。
馬車邊上的護衛早都被阿常打發到一邊去,姚黃魏紫很是有顏色的主動下了馬車跑去跟別駕車上的馬伕擠在一起——她們也算是半個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留下郡主和世子單獨相處。眾人都以為他們是小兒女要說悄悄話,自然沒有不肯的。
不要跟他們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話,咱不拘小節也不要說這樣不合禮數,真要守禮法那他們也就不是什麼暗衛了
至於王府的暗衛,十個有九個都是知道自家世子的心思的。雖然世子爺的情緒從來都不表露在臉面上,可都從京畿追到雁樂去了,還不明顯麼?不過是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兩方人雖然曾經道不同不相為謀,此刻的心思倒是有志一同的。不管那邊,都已經篤定,對方便是未來的“郡馬”“世子妃”,對待他們二人的相處,自然也就不知不覺的寬容了許多。
一邊是竊喜著自家世子爺總算是抱得美人歸,就算還要等等,但這事也就不離十了;一邊是高興小主子得了如意郎君,不說以後如何,單看現下這場面,就知道世子定然是個長情的,別忘了,世子可是已經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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