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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目之所及,卻空無一人,韓滶已不知何處去了。
祁寒站在那兒,彷彿是他自己被點了穴道一般。夏夜的風輕微得緊,祁寒卻覺得每一陣風吹來,都從他的已被血和汗沾得透溼的衣服上鑽了進去。每一陣風吹來,都讓他不自覺得打一個冷戰,待他稍微回過神來,已覺遍身都是徹骨的寒意。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還不止一人,祁寒扭頭看去,見三個人匆匆地走了過來。阿越在前面挑著個燈籠,一人扶著許鏡走在後面。祁寒再一看,那扶著許鏡的,赫然就是方才失去蹤跡的韓滶。
祁寒不待他們過來,已上前幾步,跪道在許鏡面前,泣道:“林師母……林師伯他……”但許鏡竟似沒有見到祁寒跪在她身前。非只是她,阿越、韓滶也連看也沒看他一眼。三人停也不停,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走到書房前,許鏡對韓滶道:“你去——把你師父接出來。”聲音雖打著顫,卻還鎮定。韓滶應了一聲,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就見韓滶抱著林若谷的屍首走了出來,阿越尖叫了一聲,忙用手將嘴捂住,卻不忍多看,把頭扭到一旁。
許鏡望著林若谷的屍首怔怔得看了片刻,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
韓滶道:“師母!”阿越將手中燈籠一丟,忙將許鏡扶住。祁寒見了,挺腰從地上站起,口中急道:“林師母!”縱身就要過去相扶。
韓滶依舊抱著林若谷的屍首,卻將身子一晃,攔在他的面前,怒目而視,一字一字地道:“你要做什麼!還想對師母下毒手嗎!”祁寒愕然道:“你說什麼?”韓滶道:“你還想對師母下毒手嗎!”祁寒道:“韓師弟,你真得瘋了嗎?你瞧瞧清楚,我是祁寒啊!”
韓滶切齒道:“我知道你是祁寒,我如何不認得你!我若認不得你,又怎會有人知道就是你殺了師父!”
這話宛若霹靂一般,將祁寒的頭要震得要裂開了,祁寒簡直不相信人世間竟還有這樣的聲音,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韓滶道:“是你,殺了師父!”祁寒向韓滶抱著的林若谷的屍首看過去,見林若谷的眼睛竟也合上了,也象是不想再看到他一般。一時間便呆住了,心中一句話也沒有,更不知從何分辯起。
阿越連聲喚著“夫人!”,許鏡悠悠轉醒,兩行清淚終於從眼角滾落下來,只聽她道:“滶兒,將你師父放下,我要好好看看他。”韓滶道:“是。”這才將兩道如刀的目光從祁寒的身上挪下。轉身將林若谷的屍首放在地上。
許鏡脫開阿越攙扶的手,坐在林若谷的身旁,手掌輕輕撫在林若谷的身上,碰到傷口處時,卻繞了開去,似是怕弄疼了他。
第十四章 果解忘情寄意,又何在、頻撫無弦。…
半晌,許鏡幽幽道:“若谷,我們成親總也有二十年了吧。可是二十年來,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日子,怕是連兩年也沒有呢。年輕時,你在外面仗義行俠,我要跟著你,你卻不讓我跟著。我知道,你是怕江湖險惡,當心我有什麼閃失。可你知不知道,我一人留在家中,卻更是難過,我是當心你啊。我寧願陪著你在江湖上闖蕩,便是吃些哭,受些累,我也歡喜……這兩年你年紀大了,剛想歇歇手,卻不料又碰上蕪蘅那事,我大病一場,你雖看上去沒什麼,但我卻知道,內心裡,你的傷心處卻不下於我。我如何會不知道呢,別人都說林若谷是講信用、重俠義的鐵錚錚的漢子。我卻知道除此之外,在你心中,對‘情’之一字,你看得比誰都在乎。兄弟之情,朋友之情,父女之情,夫妻之情,哪一樣在你心裡比你自己都重……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這,當初我才願意跟著你。二十年來,我們在一起的時日雖不過兩年,可是在我心裡,我們卻始終在一起……”
此時,阿越在一旁已是淚流滿面,啜泣不已。韓滶也忍不住痛哭流涕,撲到在林若谷身邊,泣不成聲。
祁寒站在一邊,看著眼前的一切,似是局外人,只是在心中反覆著韓滶的那句話:“是你,殺了師父!”忽想道,若自己一直守在書房中,林師伯便不會遇害,不是自己殺了林師伯又是什麼?
阿越蹲下身去,對許鏡道:“夫人,老爺已經去了。你……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子。”
許鏡木然道:“若谷都已不在了,我還要自己的身子做什麼?”阿越驚道:“夫人,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韓滶也抬起頭道:“師母,我們還要替師父報仇啊!”
許鏡楞了許久,方道:“報仇。”說著,眼光一虛,道:“不錯,報仇!”緩緩站起身來,對韓滶道:“你說是祁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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