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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清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二人默默走了一刻,將至那片竹林時,她才忽而嘆了口氣:“荼蘼,你說……這江山,難道真就這麼重要?”
荼蘼聞言,不覺亦為之默然,半晌,她才輕聲道:“對有些人來說,或是如此的罷”說著這話的時候,她卻忽然想起林垣馳來。在林垣馳心中,江山也仍是最重的吧。
二人不再言語,只各自回房歇息。因頭天睡的甚晚,且清雅與慧清又已被帶回了寶親王府,荼蘼也便放下心來,這一覺睡的卻是難得的踏實。直到次日日上三竿方才睜開雙眸。
她才剛起身,那邊柳兒已捧了水來,且稟說林培之清早時分便已派人來請過她了,見她還未曾醒轉,便留下話來,請她用過早飯便去花廳。荼蘼一聽這話,忙問冼清秋此刻可還在。
柳兒答說冼清秋適才也已離開了。荼蘼聞說,哪裡還有別的心思,匆匆盥洗過後,隨意的用了幾塊糕點,便快步去了花廳。花廳裡頭,林培之等四人早都等著了。
荼蘼進門,也不及見禮,便急急問道:“那邊怎麼樣了?”到了這個時候,想來清雅與慧清兩個都已醒了,她所問的正是她們醒來後的反應。
林培之笑笑:“我聽丫鬟說,她們二人倒都還算冷靜,並不曾哭鬧。”荼蘼聞言,便點了點頭。
她還沒有開口,那邊的季竣灝已衝口問道:“荼蘼,你打算怎麼跟她們談?”
荼蘼想也不想,便道:“我打算先見見慧清或者她會知道一些什麼也難說”
四人聽她這麼一說,不覺各自點頭,均覺有些道理。季竣灝嘆了口氣,他昨兒一夜也未能睡著,一早便忙忙起了身,一心想要去問個清楚。但當四人同坐廳中之時,商議過一刻該如何問話時,他卻又忽然生出幾分膽怯來。生恐從清雅口中再得知什麼不好的事兒來。
“那個清雅……她如果真是……”猶疑片刻,他忍不住問道。
荼蘼冷靜道:“她說是也未必便真是但只要有一絲的可能,我們就不能讓她落在高家手裡。”是與不是,既不能由慧清說了算,自然更不能由清雅說了算。這事兒,畢竟還是要等到江南傳回確切的訊息與證據方能做得了準。季竣灝聽出她的意思,不由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向玖在旁聽了這半日,此刻終是忍不住開口道:“不管怎樣,清雅……她總是無辜的”
荼蘼一怔,正欲言語,那邊林培之卻已開口道:“這一點,我們自然明白。小玖,你放心,她若果真清白無辜,又與季家無關,事了之後,我們不妨帶她一道回南淵島”
這話一出,向玖這才放下心來,不再言語。
…
王府偏院的廂房裡頭,清雅安靜的坐著,神色似頗安寧,但眸中卻還是隱隱透出幾分惶亂。她自幼在ji樓長大,聲色犬馬的場合是見得多了,但這等雙目一睜,卻已被人悄無聲息的挪了地方卻還毫無所覺的情形卻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因此此刻她雖是故作鎮定,但心中何嘗不覺驚懼。
才剛醒來,她便覺出不對來。屋裡的丫鬟安靜而俐落,對她的服侍卻是周到細心。但這並不能讓她放下心中的防備。支走丫鬟後,她透過窗紗,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外頭的環境。這裡,顯然並非這所宅院的正院,但卻依然大的出奇。廂房外頭,穠豔的榴花正自盛開。庭院很深,隱約可以看見遠處的假山小湖,重重樓閣。飛翹的簷角在高大林木的掩映之下,玲瓏精緻之中又不失大氣磅礴。
而這間屋子的擺設,更是非同尋常。她在江南ji樓之中,也算頗有幾分名氣。而在美女如雲的江南ji樓之中,容貌固然要緊,但過人的才華與氣質才真是一名花魁所不可或缺的。
因此上,她能很輕易的認出這房內的一些擺設用具,知道這些東西皆是外頭萬金難求之物。而這座宅院的主人卻隨隨便便的拿了這些東西來佈置一間偏院的客舍,由此可見此人身份的不同尋常。而正因如此,卻也讓她的心愈發的不安定起來。
門上忽而響起幾下輕叩,卻將本已心神不寧的她驚了一跳。猛然站起身來,她睜大杏眼,充滿戒備的瞬也不瞬的盯著那扇雕花木門。外頭那人顯然也並沒有等她回應的意思,三下輕叩之後,便已輕輕推開了門。清雅一眼瞧見來人,不覺微怔了一下。來人是一名女子,但這並不能讓她減少任何的提防之心。於青樓女子來說,她們通常是寧可面對一名男子,也絕不願意對著一個女子的。
她默不作聲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對方看來十七八歲的年紀,家常穿著丁香色素絹襖子,湖綠挑線長裙,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