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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當年我不得以離京之時,曾暗中留下了向玖以接應你。事實上,我也並沒當真離開。我悄悄藏身德州,打算靜觀後續。卻不料皇兄剛剛去世,便有人將小玖押到了我面前,除此之外,還有一封給我的信……”
“信?”荼蘼詫異的輕呼了一聲。
“不錯!信裡只有四個字——四年之後!”
荼蘼輕輕蹙起了眉,四年之後,這似乎是一個關於她的約定。但林垣馳憑什麼這麼做,而林培之又為何竟會同意這一約定。她疑惑的看向林培之,等著他的答覆。
林培之淡淡道:“其時我並未給他任何回覆,但卻就此打消了找你的念頭。我想知道,若是我不去找你,你會不會依照先前你我的約定,到南淵島找我!”他沒再說下去,只靜靜的看著荼蘼。
荼蘼不由的抿了下唇,心中忽然便明白過來。林垣馳果真是這個世上最瞭解她的人。
不錯,認識至今,除了四年前的那一封由季竣灝寄往南淵島的書信,她似乎從未真正的去找過林培之。而事實上,即便是那一封信,也依然不是她的意思,她只是默許而已。而他,卻不然。他總在她意想不到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出現,一徑的微笑,似乎全不在意她的冷臉。
如此一想,她不由心生歉疚,輕輕側了下臉,她躲開他幾乎算得上咄咄逼人的視線:“我……我並不知道此事!”她囁嚅的說道,心中卻很明白,即便自己知道此事,只怕也不會趕去南淵島。
驀然回首往事,她不無悵然的發現,其實一直以來,她都在給自己找尋藉口。
事實上,她確實從未想過要與林垣馳重歸於好。但在她心中,其實也一直沒有做好另嫁他人的準備。所以,她總在不斷的尋找著藉口,試圖解釋自己的行為,讓自己可以心安理得而事實上,家人與家族的確都是她的顧忌之一,但她其實一直也都明白,因著從前的緣故,林垣馳很難再一次辣手無情的對待季家。而事實上,如今的清平侯府也早不是從前那個尾大不掉的外戚之家了。他也實在沒有必要再如從前一般對待一直以來都對他忠心耿耿的季家。
林培之就那麼看著她,看她的面色從平淡一變而為猶疑,再從猶疑而變得慘白。
終是不忍過分逼她,嘆了口氣,他道:“我明白你並不知情!這事,從此也不必再提了!此間事了,我便打算返回南淵島,今後,怕也不會這般頻繁的來往於南淵島與大乾之間。我的心意,從未隱瞞過你分毫,你的心思,我也無意再去多加揣測。一切,都由著你自己罷!”說完了這番話,他匆匆轉身,深恐自己後悔一般大踏步的離去了,不曾回過一次頭。
荼蘼默默凝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一陣恍惚,幾次張口想要喚住他,卻還是忍住了。她頹然的坐回石凳之上,靜靜的發了好一會愣,只覺心中愈加的煩躁難言,目光不經意的落在桌上那兩壇荼蘼酒上,一種說不出的衝動猛然湧上心頭。她提起酒罈,一個仰頭,猛灌起來。
酒液自壇口疾湧而出,盡數衝在了她的面上,順著她的下頜淌得她前襟盡溼,真正喝到口中的卻是寥寥無幾。裝酒的小壇本來不大,一罈也只二斤左右,被她這般一折騰,很快便已罄盡。
荼蘼晃了晃手中酒罈,確定壇內已然無酒,不禁苦笑一聲,因信手一拋,酒罈噗通一聲落進了浣花溪內,濺起好大的水花後,竟然未碎,而是載浮載沉的往下游飄去。
荼蘼瞪著那隻隨水而去的堅固酒罈,不由的失笑起來,旋風般轉身,她舉袖一拂,將桌上僅剩的那隻酒罈打落在地,那酒罈發出一聲“砰”響,立時碎成了千百片。
荼蘼這才覺得鬱悶稍紓,夜風輕柔,拂在她面上,卻帶來一股颼颼的、沁心的寒意。她胡亂舉起袖子,抹了抹面上猶自未乾的酒水,不再停留,而是快步往翠竹軒方向行去。
她人才剛消失在浣花亭,不遠處的一座假山後頭,便已無聲的閃出了一條人影。
月色如水,朦朧的照在那人俊逸的面容上,隱約可以看到他臉上泛起的那絲無奈而寵溺的表情。
此後的日子,荼蘼極少走出翠竹軒,多數時候,她只是懶懶的靠在房內的貴妃榻上,漫不經心的翻看一些閒書。偶爾冼清秋過來,她也會與她隨意的聊上幾句。但往往說不了幾句,她便現出心不在焉的表情來。冼清秋看出她心不在此,來的便也愈發少,倒是平白讓她得了許多清閒。
閒著無事之際,她甚至主動提出幫柳兒做些女紅。
這日,夏日炎炎,午時過後,荼蘼懶散的歪在榻上,正在半夢半醒之間,卻聽外頭響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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