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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著孃家的勢力,她沒費太多的氣力,便查到了事情的真相,於是……她開始重掌宮廷,並在十數天後,尋釁以一頓板子將那個懷孕的妃子及她肚子裡的胎兒一併活活的打死了……因為……那個妃子的父親,其時正任兵部主事……”
“就這麼著,她在宮裡又頑強的活了五年……在這五年裡,宮內從無一聲嬰兒的啼哭之音……”她的聲音轉為冷厲,冰冷鋒利的如同一柄最為鋒利的刀劍:“五年中,他曾數次賜下白綾、毒藥,她卻只是冷笑,全不理睬,而他……或是出於內疚,又或是出於其他原因……也不敢過於相逼……”
“然後……在一個夏日的傍晚,她走出鳳儀宮大殿,卻看到殿外的荼蘼花正自盛放……那一天的荼蘼花開的可真是好呀……夕陽落在純白如雪的花瓣上,就像是染了血一樣……”
“於是我忽然想,佛經嘗雲:荼蘼花即是彼岸之花,亦即是黃泉路上的接引之花……那麼,它今兒開得這般絢爛,會不會正是打算來接我的呢……”她夢囈一般的說著,聲音悠長而散漫,聽得他心中一陣發寒。正當他豎起耳朵,在等著她的下文之時,卻久久不見迴音,輕輕一推之下,才發覺她竟已在他不曾察覺之時酣然睡去,柔潤的雙靨之上卻還留著兩道淡淡的淚痕。
林培之緩緩走著,默默回味著荼蘼在半夢半醒之間猶如囈語一般的話語。
若非年齡實在不對,他幾乎以為這場夢根本便是現實存在的,因為荼蘼的傷慟來不得半點虛假。
一雙父母……三個兄長……還有一個擅於**、最終登上皇位的皇子這些,都讓他能夠很輕易的與現有的一切聯絡起來,且沒有一絲的異議。
林培之在自己的記憶之中慢慢的搜尋著,細細回憶著荼蘼的一切表現,愈想愈覺得像。
不錯,在察覺到荼蘼與林垣馳關係古怪後,他便覺得荼蘼對林垣馳的態度不若對待旁人。她在看著林垣馳時,似乎總有一分生硬,一分提防還有一些異乎尋常的畏懼感。
她害怕他,但是在這分害怕的後面,似乎又有著一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也正是因為這份夾雜在害怕中的情感,讓他從開始便覺得他們的關係並不尋常,只是無論他如何努力的去尋找,都無法找到一絲他們曾親近過的蛛絲馬跡他正自失神,一個冒冒失失的聲音卻忽然響了起來:“王爺、王爺……”
林培之一驚,足下一頓,驟然抬頭往聲音來處看去。離著他二十來步遠的地方,向玖正如一陣旋風般的颳了過來:“王爺、培之,你……你不知道我見到了誰?”已是語無倫次。
林培之無奈的瞪了他一眼:“是誰?”他漫不經心的問道,其實對答案卻並無興趣。
向玖正自激動不已,卻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漠不在意,只欣然答道:“是杜豫之我居然在京城見到杜豫之了”自打四年前吃了杜豫之的大虧後,他便無時無刻的不在想著如何報這一箭之仇,但無論他如何使人在京城秘密打探,都是無法尋到一絲杜豫之的下落,這也實在是讓他憋悶了許久。如今驟然有了杜豫之的下落,他自是激動不已。
林培之驟聞“杜豫之”三字也不由一怔:“杜豫之?”這幾年,因著向玖的緣故,他也曾花了不少氣力令人打聽杜豫之的行蹤,但那個人便似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一直杳無音信。而他如今卻忽然出現在京城,是不是說明,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替林垣馳暗地裡做著甚麼事兒。
他們自然不會知道,這些年,杜豫之其實一直都在荼蘼身邊,暗暗的保護著她。而這或者就是所謂的燈下黑,也即通常所說的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林培之固然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關注著荼蘼,卻根本沒有想過要調查她身邊的甚麼人。
“可曾驚動他?”他迅速的問,對林垣馳,他從來不敢有一絲小覷之意。
“沒有”向玖謹慎的回道:“我想著,這麼些年,他一直無影無蹤,卻偏偏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出現了,那其中該是有原因的,所以便沒有驚動他”
林培之微微點頭,過了一刻,才忽然開口吩咐道:“小玖,叫人備好船,隨時待命”見向玖神色詫然的望著自己,他便又平和道:“放心,杜豫之那邊,我總是要為你出了這口氣的至於其他的……我自有主張”荼蘼今兒的話,讓他在深感無稽之餘卻又另有一種震撼感。
只是……或者,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慢慢的消化這一切
正文 28 送上門來
二人說了幾句,林培之抬頭望天,卻見東方已隱現紅霞:“去我那一道用個早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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