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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畫埋頭苦笑,任憑涼意席捲全身,她捫心自問,寧錦……何德何能,讓你如此相待?
“畫兒,三皇兄是個重情義的好人,他既然沒有回絕父皇私下提起的你們的婚事,畫兒,我很想你
努力一下,你可別……”書閒的聲音本來柔和,因著青畫長久的沉默而帶了幾分詫異,“畫兒,你……哭
了?”
哭?青畫抬起頭,發現書閒的臉模糊了些,有些看不清。
“沒有。”她咬牙。
書閒嘆了口氣,“畫兒……”
門口傳來腳步聲,打斷了書閒未完的話,繼而是一箇中規中矩的聲音響了起來:“賢妃娘娘,轎子已
經備好了,可以啟程了。”
書閒點點頭,回眸看了埋著頭的青畫一眼,輕輕地把懷裡的東西捂緊了些…她這個小動作不大,卻
還是被剛抬頭的青畫發現了,一時間,她有些泛紅的眼裡露出幾分踟臈,看得出是有些不忍和憂鬱,書
閒笑了笑,安撫她:“沒關係。”
青畫咬牙道:“你要是……”
書閒只是笑,輕輕搖頭,“沒關係,畫兒,真的沒關係,你不要介懷。”
一頂香轎,載著書閒體體面面離開了攝政王府;書閒一走,青畫貼身的侍從就都回到了她身邊,她醜
的手上沾了些剛才的糕點末,黏糊糊帶了點顏色,小易見了,從懷裡拿出塊手絹替她擦手。
青畫不動,只是靜靜看著小易拿在手裡的手帕,小易是墨雲曄的心腹,很多年前幾乎人人都知道,
墨雲曄貼身帶著兩個紅顏、一對姐妹,一個秦瑤、一個秦易;秦瑤後來成了他的側妃,而秦易卻消失在
所有人的眼裡,她也是嫁到王府才知道,原來秦易當了王府裡一個尋常丫鬟,只是以墨雲曄的個性,怕
是越是不起眼的角色才是他的棋子。
在攝政王府,青畫是個“痴兒”,但是過了今明兩日,她是不是痴兒卻已經沒有多少區別:她想了想,
冒險開口:“小易,你討厭秦瑤吧?”
小易的手頓住了,她抬起頭,眼裡有一絲詫異。
青畫笑了,“你憎惡她,對不對?”
小易臉上的愕然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她愣愣看著青畫,這個不久前還憨態可掬的小姑娘,眼
裡總是隔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這會兒卻清亮得震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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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還是來臨了。
攝政王府是不備晚膳的,聽說這是墨雲曄的怪癖,他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晚膳是從來不備的;除
了青畫初到王府那時有過一次,其餘的晚上都是丫鬟端了飯菜到她的房間。
這一頓,青畫吃得有些忐忑,早早熄了燈,燈滅之後靜兒、俏兒是不能進主臥的,小易又被她打發
去做事情,品香小居里此刻是靜謐一片。
青畫輾轉難眠,末了,披上衣服偷偷出門,她很想去西院,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去看看;也許是
去看青持在不在那兒,也許是去看寧錦存在的最後一絲痕跡,也許是去看所有的債、所有的恨,不管是
什麼理由,在這暴風雨前的最後一夜,她想去做些什麼。
晚上的攝政王府守備還是比較森嚴的,只是西院不會,那兒沒有一個守備;青畫慢慢踱步,夜色掩
去了她的身影,快到西院的時候,她卻在那兒的湖邊亭榭裡看到了另一個身影,月色襯得他的身影與水
中月、過耳風融成了一體,溫潤無比。
墨雲曄,化作灰她都認得他。
墨雲曄不食晚膳,所以以往在晚上青畫都見不到他,今夜見了,卻說不出心上的滋味:寧錦一條命、
未出生的孩子一條命、寧府滿門血債,如果說之前寧錦對他是滿心滿身的歡喜戀慕,那麼青畫對他卻是
心灰意冷後的恨:青畫曾經不恨他,在遇到青持之前,她甚至已經作好了在青雲當個傻子、安穩過一輩
子的打算,當初的一切就當是寧錦太過天真的懲罰,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寧府趕盡殺絕。
青畫默默站在原地,看著亭中的身影,眼裡是滿溢的恨意,她忘得了寧錦的戀慕之情、忘得了寧錦
的恨,可她忘不了的是寧府滿門血債。
“走。”青畫出神的時候,有個極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她愕然回頭,對上的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