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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的世界已經翻天覆地,這變化她不知道是拜誰所賜,她也不想去思量她昏迷時發生了什
麼事:床邊的那個人依舊小心翼翼站著,並不靠近,明明是像一隻困獸一樣泛紅的眼裡,卻透著
股說不清的柔韌溫和,她幾乎能感受到心上一處微微疼起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閉眼微笑,“寧臣。“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笨拙得只會眼紅站在她床
邊卻不敢靠近的人了,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穿著彆扭的皇袍還一臉戰戰兢兢的皇帝了;寧臣也好,
青持也罷,如果她不想,他怕是寧可打斷了自己的腿,都不會讓自己越雷池半步,這就是……寧
臣啊!
“是。”年輕的皇帝聽見青畫的叫喊,眼裡閃過一抹光亮。
“扶我起來。”青畫微微尷尬。
“是。”年輕的皇帝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這才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扶起穿著褻衣的青畫。
“青持,我怎麼到了……青雲?”這青綠的紗帳和宮女的服飾,無一不是青畫在青雲宮裡的
故居所特有的,她不敢相信,只是一覺的工夫,她居然回到了青雲的皇宮?
青持似乎是猶豫了片刻,才坐到床邊,拉過擱在床邊架上的外衣替她披上鬥你已經昏睡近月。
“書閒她……”
“書閒她留在朱墨。”青持稍稍皺眉,細心地把青畫外衣上的衣釦一個個繫上了才鬆了口氣。
“青持,發生了什麼事?”
“你昏迷那日,朱墨昭儀入獄,連帶著墨雲曄也因為和昭儀的師父合謀的事曝露自身難保,
朱墨已經亂了,書閒便早早送你回來,避開亂局。”
青持短短數語,風淡雲輕地概括了青畫昏迷的這個月發生的事情,青畫卻徹底呆滯,想容和
墨雲曄的關係她不是沒有猜到,她對自己的敵意她也早就知道,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那麼多
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到最後居然能湊成一條完整的線:書閒對她的敵視、書閒和想容的明爭暗
鬥、以及她入主東宮後對想容的親近、墨雲譁和想容的關係,還有甘苗和想容的關係,乃至於“青
畫”的身份疑點,究竟是怎樣的心思縝密,才能把這一切串聯起來,扳倒深得皇帝信任、幾乎是
帝師的昭儀想容?書閒的心思,究竟有多深?
如果想容和墨雲曄聯絡再緊密些,如果書閒得不到墨軒的信任,如果……有無數種可能,只
要有一環出差池,書閒就是滿盤皆輸,性命難保。
“青持。”
“是。”
“我想……”青畫本來想好了開口要回朱墨,可是對著青持臉上溫馴的神情卻怎麼都開不了
口。
“畫兒……”青持打斷了青畫的思緒,他輕道:“婚期定在下月,可好?”
青持不大笑,他的眉眼都過於凌厲,哪怕是笑了也多半是帶著點兒磨下掉的僵硬,很久之前
寧錦曾經花了好些力氣去逗他笑,最後因為笑著太過彆扭而不了了之,而如今,卸下了寧臣那醜
陋面具的青持,依舊沒有學會怎麼笑得自然,不知道是因為個性使然,還是……情境。
青畫僵在床上,一時間找不到言語去應對,婚期、大婚、和青持。
青持就坐在床邊,努力笑著,眼眸中帶著一絲顫意,就是這一絲絲的波紋阻止了青畫一點點
的小心思,她悄悄抓了把身下柔軟的錦被,不知從何開口。
青畫的沉默對青持的打擊不小,他的眼裡暫態有了一絲狼狽,急急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你好
好休息,我不急、不急的……”無論是彼時的一代劍客寧臣,還是現下的青雲帝王,他都沒有變
過。
“青持!”眼看著他就要消失在門口,青畫咬咬牙開了口,“你停下!”
青持的腳步停滯在門口,卻沒有回頭,他只是輕聲道:“不必開口,不要當成是負擔……”他
很狼狽,狼狽到不敢回頭,明知房裡的人是他牽掛了十數年的人,明知道假如他堅持,她必定不
會忍心拒絕,可是骨子裡的自尊卻不容許他拋開一些東西,裡面的那人他默默追逐了那麼多年,
他怎麼捨得讓她陷入兩難?他逼不下手的,六年前他一搏差點玉石俱焚,六年後他早已沒了一絲
一毫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