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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比陵墓高出一截,青畫遠遠看著,眼色凌厲。
照理她是沒資格跟著墨軒皇帝一道出來行這祭祖之禮的,她知道,墨軒這麼做的緣由只可能是一
個……他想把她帶到墨雲曄身邊!他給她一個機會,讓她作一場好戲給他看,證明她夠資格與他一起謀
事;而她……也已經準備好了,寧錦和墨雲曄的這場賭局,其實早在青雲皇宮再相遇的時候就已經開了
局。
一場祭祀,花了約莫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墨軒與墨雲曄也都到了涼亭之內:宮女、太監們在石桌
上擺開了幾道小點心和一壺酒,墨軒與墨雲曄一派和諧地坐在石桌邊上,把酒言歡。
酒到半酣,墨雲曄忽然道:“聽說賢妃最近染了風寒?”
書閒紅了臉,唯唯諾諾地拉著青畫的手站在墨軒身邊;未了,墨軒笑道:“愛妃已經無妨,只是……
怕這次不是風寒。”
墨雲曄眉梢一挑,一折紙扇輕輕合上,“陛下的意思是?”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有些宵小之輩使了些法兒,賢妃倒是沒事,只是……”墨軒看了一眼青畫,
沉吟半晌才道:“嚇壞了品香郡主,她這幾日都吵著要回青雲。”
“是嗎?”墨雲曄輕笑,紙扇在他手裡被輕輕開啟,他的眼色如琉璃,清清淡淡地瞥向青畫。
青畫咧著嘴扯著書閒的衣袖蹭了蹭,不去迎他的目光,視他的目光為無物:她已經徹徹底底想通墨
軒的意思,使了勁兒去配合他,他說她瘋癲地整日吵著回青雲,如果她真吵了起來,那也太巧合了,
個傻子首先的特徵是言不符實;她癟著嘴抱緊書閒的胳膊,把頭埋進她的臂膀裡,嘿嘿直笑:“青、雲……”
書閒攬著她無奈地笑,“畫兒,別鬧。”
墨雲曄斟了杯酒輕輕晶了一口,淡笑道:“既然如此,如果品香郡主不嫌棄,可以去我府上小住幾日。”
墨軒笑道:“七皇叔美意,侄兒謝過了。”
從始至終,青畫都沒有看上墨雲曄一眼,她只是靜靜聽著他平平淡淡、和煦文雅的聲音,壓抑住心
裡不斷擴大的疑慮;墨軒這一招實在不算什麼高招,他想把她送到攝政王府去,是擺明了的事情,可是……
她不明白,為什麼墨雲曄會如此配合,他是個聰明至極的人,不會聽不出墨軒那不算聰明的技倆。
青畫有些疑惑,她壓著自己的目光逼自己露出一副迷濛的樣子,抬起頭,沒想到正對上了墨雲曄含
笑的目光。
他輕道:“品香郡主,請到寒舍小住些日子吧,可好?”
書閒手顫了顫,抓住青畫的肩膀,她盯著青畫的眼輕聲問她:“畫兒……你想去攝政王府嗎?”
青畫甩甩手直笑,“嘿嘿,王府……”
書閒沉默不語,瞅了墨雲曄一眼,目光中有一點點的晦澀、一絲絲悵然,最後停在青畫臉上,她終
於還是沒有笑,只是眼裡有著濃重如烏雲的矛盾,她閉上了眼,輕輕嘆了口氣。
“好好照顧自己。”她說。
青畫卻只是傻笑,她不能表現出半分異樣,書閒對墨雲曄的感情,她懂,只是……這不是一場感情
的角逐,這是一場孽緣、一場遲到六年的審判;書閒的照顧,她只能感激在心裡,盡最大的力阻止她陷
進去,就是最好的報答。
墨雲曄低眉淺笑,“品香郡主,你可以稱在下一聲雲曄。”
青畫也在笑,卻不答;這一場賭局,終究是開始了。
青畫出宮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朱墨的五月少雨,柳青溪澈、天明如鏡;青畫隨身並沒有帶許
多的什物,只帶了書閒整理的幾套衣服和一些傍身的銀兩,還有個香囊。
衣服是書閒從青雲帶來難得幾件素淨的,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準備的,居然件件合身:香囊總共兩
個,一個給了書閒,香囊裡裝的是一些常用的藥草,是她前幾日婚宴毒香後,偷偷用身上隨身帶的一些
藥車趕製的,為的是防止她離開皇宮後,有人繼續給書閒下套兒,送給她防毒的。
出宮那日,書閒只送到宮門口,青畫知道,自從成了“青畫”,她向來缺了份心思,處事待人處處疏
離那些個“正常人”,只是看到那個弱女子僵硬著身子倚在宮門邊上抹眼淚的模樣,她還是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