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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餘紹明,他正好也在凝視著我。
他的目光裡,深深淺淺的顏色變幻著,全是天空的顏色,魅惑人心的紫。
我竟有片刻眩暈,在這片紫色中……
風輕輕吹過,樹影婆娑,暗香浮動,白雪皚皚,頭頂上是狹長的天幕……這一刻,時間凝固,連我的呼吸也靜止了,只餘那心臟怦怦急跳,一聲聲,似乎要蹦出來,揭穿我的秘密。
血液一股股簌簌流動,將我這一刻的喜悅傳遞到全身每一個細胞……那欣喜是靜默而雀躍的,這樣矛盾,悽豔,甚至有一絲倉皇……
好半晌,餘紹明輕輕咳嗽一聲,打破這無聲的靜默……
他似乎想說什麼,猶豫再三,說出來的卻是:“出來這麼久了,會不會爐火已經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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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男女六(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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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最後一刻,他始終欲言又止,放棄說出心底的話。
但是,我已經滿足,很多話,不說出來,已經足夠。
說了,反而畫蛇添足,他是個明白人。
我也是。
我任由他牽著手,印著先前的腳印,又一步步往回走。
一路上,我們依舊沉默,似乎言語已經多餘,我們手牽著手,肌膚相親……
回到大廳,所幸爐火還沒熄滅,我們趕緊把拾回來的枯枝扔進火爐裡……
頓時乾柴遇烈火,迅速燃燒起來,火苗熊熊地躥出來,肆意舔著水壺底,熱氣頓時騰騰地冒了出來,夾雜著樹枝的清香……
我突然笑起來,乾柴烈火,多麼像我與餘紹明。
只是我們有理智,剋制又剋制,於是柴有點潤,火不夠烈,是以燒不起來……
火勢一大,本就半溫熱的水很快就燒好。我們灌了兩瓶,提到樓上,各自進門。
小張、小林立即埋怨:“怎麼等了這麼久?”然後衝下床分享這得來不易的熱水,並抱怨:“剛才林醫生和柯醫生,一直在隔壁很大聲地講恐怖故事嚇我們,我們嚇壞了,想來找你們,又都不敢下樓。”
我沒作聲,猶自沉浸在剛才的喜悅中,人還有點恍惚。匆匆洗漱,寬衣上床。
床褥已經溫熱,乾燥而鬆軟,我躺進去,一股暖流湧向全身,整個人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分量,如同臥於雲端。
我用手摸摸面頰,似乎手上還殘存著餘君的體溫。
不由自主,我咧開嘴笑,多麼駭人?面部表情完全不能自控,完全發於內心,理智已經與肉身脫節。
整個人好像十分放鬆,卻又覺得每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真是玄妙。
我靜靜躺在床上,小張小林,也躺上床,開始和隔壁三位男生談話。
餘紹明繪聲繪色講我們如何辛苦得到這壺熱水,比如我怎麼留下10元錢,拿了老闆娘的筷子當柴燒,我們又如何艱難地上山找柴火……
似乎我和他忙碌辛苦了一整晚……
我知道,他只挑可以說的,大肆渲染了說給他們聽,一晚上,總得有個交代。
我悄悄聽著,似乎很用心在捕捉他說的每一個字,但是又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氛圍裡,仔細回味著每一個細節,在那短暫的時光裡纏綿不肯離去……
在他喃喃的細語中,我做了一個悠長而愜意的夢,只覺得身體軟綿綿的,酥麻麻的,徜徉在一片靜謐的紫色裡……
一整夜都是夢,旖旎悱惻得讓我連醒來也恍惚還置身夢中。
推開窗,眼睛差點不適應一大片茫茫的白,用冷水洗過臉,才覺得清醒過來,而面頰也被水凍紅,菲菲的一大片,如同抹了胭脂。
小張、小林一起床就唧唧喳喳鬧個不停,分享著彼此的化妝品。
我只帶了一管唇色口紅,將就了塗上。
沒關係,戀愛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戀愛中的女人,自帶三分顏色,眼睛隨時閃亮,面頰自然緋紅,嘴唇因渴望而溼潤……
哪裡還用化學物品合成的化妝品?
推開門,餘紹明和柯忺宇、林鑑三人已經等在門口,柯忺宇一見我們,就立即說:“老闆娘一起床,發現筷子沒了,正在發脾氣了。我去問她有無早飯?老闆娘還兇巴巴地回敬我:‘你可以不用筷子吃早餐,我就給你們做!’”
林鑑也湊過來說:“看來我們只有下山去找地方解決早餐的問題了。”
我聳聳肩,沒說話,但偷偷望了望餘紹明,他正盯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