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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熟?”
“爸爸要來,自然要來踩點。上回我和魯湘已經開過兩個來回了,怕爸爸一時忍不住抓了我就來看莞姨。”
“那你們找到我媽媽的墓了嗎?”
“沒有。”凌梓威搖頭,“也沒有上山,魯湘也沒有親人,所以只到山下就又迴轉了。反正兜風嘛,不如來熟悉路況。”
也沒有人往墳場去兜吧……嚴綰無語。
她內心總對這座山有一種敬畏,除了定期來看望媽媽以外,等閒不會走到這條道路上來。一般來說,這裡絕對可以稱得上人煙稀少。除了清明和七月半的時候,人流如潮以外,平常可以說是門口羅雀。
汽車停在山腳,前面雖然還有一段石子路可以開車,但作為對死者的尊重,一般來說都寧可步行上山。
走了大約一公里,就是一段石階。青色的石板,鋪成了上山的道路。墳墓的規格差不了多少,不管生前是善是惡,到頭來不過是化作一抔黃土。
嚴綰拾級而上:“媽媽喜歡看山景,所以我替她買了一塊在最上邊的墓地。幸好大家都比較實際,考慮到拜祭的方便,大多都只在半山以下,因此山頂竟然還有好多空地的。”
“是,莞音最喜歡登高望遠,雖然每次爬上山頂都香汗淋漓,卻總說痛快。”凌青也有些惻然,那些過往,如同黑白默片一樣,無時不在地頭腦裡回放。
一遍又一遍,非要在他的心上,刻出一道道更深的痕跡,才肯讓他透出一口氣。
揹負著的十字架,讓他每夜夢迴,都只映出那對幽暗的眸子。彷彿是失望到了極點,她離開的時候,竟是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也許是周圍影影綽綽的墓碑,杜絕了他們說話的慾望。在到達山腰以後,三個人就保持著沉默登山。
山算不上高,但他們登到頂峰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都暗了下來。東邊的天際,有一輪月亮,彎得像把鐮刀,掛在一株松樹的臂彎裡。
都說近鄉情怯,凌青覺得自己的腳步越來越遲疑。明明知道離得越來越近,可是最後的那幾步,竟然再也跨不出去。
“到了。”嚴綰輕輕地說了一句,回過頭,看到凌青的目光,直直的穿過了她,落到後面的墓碑上。
果然像是嚴綰說的,大部分的人,都把墳墓選擇在半山,這裡的墓地,只佔了兩座。
“家慈嚴莞音之墓”幾個篆刻的大字,鮮紅奪目。晦暗不明的天色下,卻仍然像是張著血盆大口似的。
凌青只覺得心裡一痛,多少年了,他與她遠隔天涯。他一再拖延來看她的行程,並不是真的抽不開身,而是覺得一天沒有看到她的墓碑,一天就可以假裝她其實還在。
他的眼睛有點發直,那些痛,彷彿是在胸口爛出了一個大大的洞,汩汩地流著新鮮的血液,如注如瀉,叫停也沒用。
“媽媽。梓威和他都來看你啦!”嚴綰輕輕地蹲下,把墓碑前的兩株青草,輕輕地撥開。白皙的掌心裡,還留著一些草根帶出來的泥土,她也不急著拍開。
凌青的腳跟像是被粘住了似的,半天都沒有再跨近一步。只是這樣隔著好幾米遠的距離,怔怔地看著,無語凝噎。
墓碑的上方,有一張嚴莞音穿著襯衫的照片。
白的底色,卻因為領口那一朵小小的粉紅絹花,而帶著幾分嫵媚。
照片上的她,笑語盈盈,淺笑宛然。可是眼睛裡那一點沉重,卻像是怎麼樣都拂不去似的,讓他心裡的洞,兜底的穿了。
嚴綰沒有回頭,只是怔怔地看著母親含笑的臉,想象著當年一笑傾城時候的風采。可是如今,凌青鬢邊微白,而佳人,已經化作黃鶴仙去。
當年為了感情奮不顧身的絕決,也只是化作了一曲迴腸蕩氣的樂曲,卻沒有幾個人還記得。
“菀姨,爸爸來看您了。這些年,苦的不僅僅是您一個人,還有爸爸啊!”凌梓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嚴綰覺得悲不可抑。
雖然悲傷已經沉澱了再沉澱,可每每想起,還是忍不住淚盈於睫。那是血肉相連、相依為命的親人啊!
“綰綰,我們到那邊去看看吧……”凌梓威站了起來,伸手執住了嚴綰的手。
嚴綰茫然側頭,看到凌青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像是在月光下化成了一尊石像,竟是寸步未移。目光發直,隔著霧靄沉沉,也不知道是悲是傷。
她知道凌梓威的意思,不管是懺悔還是求得原諒,都只是凌青和嚴莞音的事。
“嗯。”她輕輕點頭,不敢多說話。喉嚨發緊,卡得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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