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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隊人真神氣,前面有人開道,後面有人護衛,浩浩蕩蕩不可一世。
東廠一年年惡性膨脹,人數愈來愈多,本來只設有一個掌刑官(千戶),一個理刑官(百戶,也稱貼刑),後來掌刑官增至五或十人,貼刑官更多。
東廠的最高首長提督,不是官,是奴才太監,掌刑官貼刑官是正式的軍官,官位都不大,百戶只是芝麻大的起碼官,卻有權主宰皇親國戚王公大臣的生死。
大檔頭小檔頭(役長),以及最下級的幹事(番子),都是呼叫或僱用的雜役、惡吏、痞棍、甚至前科累累的罪犯,幾乎一兩百年來,找不出一個好人。
今天,這些人以正式面目出現在碼頭。
孫貼刑官穿戎裝,佩繡春軍刀。四虎衛也是正式的軍勇,披甲穿戰襖。大檔頭生死一筆,帶了十二名小檔頭,二十四名番子,青一色尖頂帽,青袍繡帶,最搶眼的是他們腳下的鏤花白靴,白得雪亮。
在京都,這些白靴人出現在街上,連狗都會夾尾巴走避,誰碰上他們誰倒楣。
在船上巡視了許久,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兄弟,你相信這麼一個小武夫,會權力大得讓王公大臣,在他們面前俯伏任由宰割凌虐嗎?”費文裕指指出現在船頭,向生死一筆指手劃腳的孫貼刑官:“真是豈有此理。”
“不怕官只怕管呀!老哥。”姬玄華嘆了一口氣:“李太監這沒卵子的奴才,把江南搞得漫天血雨,不知到底殺了多少官民,搬空了多少府州縣的公庫,他的身份比這個小武夫低了一千倍呢!”
“上次專使神劍晁慶是大檔頭,狗屁不值的痞棍,在巡撫署公堂,把毛巡撫同知府一些朝廷命官,罵得狗血噴頭,甚至拳打腳踢,我……”
“老哥,不要再刺痛往昔的傷口了。”姬玄華拍拍費文裕的手臂,語氣有無奈:“我殺他們十幾個萬惡不赦的人,便已感到於心不忍,他們卻殺了成千上萬的無辜,天知道他們如何下得了手?這就是現實人生,無可奈何的宿命。我想,他們有意邀請我下手。”
“顯然是的。”
“偏不讓他們如意。”
“你打算……”
“其實他們並不急於動身,荀秋陽南貨行的貨還沒上完。”
“那也是掩人耳目的妙計。”
“所以,且讓他們眼巴巴枯等一兩天。”
“有此必要。今晚,咱們還得分頭潛伏偵查,睜大眼睛,看他們還有些什麼花招。”
“我的注意力放在虎丘生祠,他們卻在這裡招搖,似乎我已經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尚待努力。”
“注意把握時機,兄弟。”
“我正在等候時機,也正在積極製造時機呀!”
“加把勁,兄弟。”
“我會的,老哥。”
第二十六章 風聲鶴唳
五通神非常得意,得意忘形的人倒楣也快。
他不但按上級的指示,輕而易舉留下了鏡花妖,也做了鏡花妖的新歡,鏡花妖已完全落入他的控制中。
他已經年近半百,床上有一個像鏡花妖這種美麗蕩婦,正合他的胃口,難怪他走起路來也輕快了許多,感覺中似乎年輕了幾歲。人逢喜事精神爽,好像這座對他們懷有無窮敵意的蘇州城,也比往昔友善些了,甚至友善得近乎可愛。可惜,他將要離開了。
想起這次回到京都,該是大雪紛飛的時節了。蘇州的確十分可愛,初冬的風情仍然迷人,他真捨不得離開。這時的京都,已是風沙滿城,看不到一星綠意,大皮襖出箱,沒地方好去的鬼城了,小街小巷裡,凍死餓死的無人收領死屍,一天比一天多。他發財的東廠北鎮撫司裡的皇家囚牢內,每天早上拖出的僵硬屍體,十個八個不足為奇,打死毒死割死的人還不包括在內。
但他不得不走了,專使已交代加快收拾行裝。
昨晚他在虎丘的招待所過夜的,招待所設在碼頭旁,快快樂樂與鏡花妖纏綿了一夜,早上跨上小船回府城,精神比往昔更健旺些。
想起床上的鏡花妖,他感到渾身的興奮感又旺盛了。
“這女人真夠味!”他情不自禁叫出聲音。
小舟正滑過蓮塘口,那是中途從南面來會合的一條小溪流,兩個舟子隨著他的得意叫聲,也發出了憤怒驚詫的吼叫。
他吃了一驚,猛地長身鑽出低矮的艙篷。
一艘並行的同型代步舟,正船頭一歪,兇猛地向他的船撞來,折槳聲剛入耳,兩船砰然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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