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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一陣顫動,阿修臉上的邪笑忽然消失。他轉過頭來,望著眼前那張蒼白如紙,就要逝去的美麗臉容。即使是在生命就快結束那一刻,那一絲總掛在嘴角的微笑仍然還在,彷彿永無終結的一刻。
兩條鮮紅的淚水從阿修臉上滑下,與女子面對面凝視著彼此,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彷彿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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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鏡湖
花清鈴望著那張已經回覆正常的臉容,纖細的玉指撫mo著眼前之人的兩頰。臉上兩條鮮紅的淚痕淹沒了他往日的清秀,一絲妖邪的魅力自木呆的眼眸中散發出來。
然而,在此刻的花清鈴眼裡,不管現在已經失神並且顯得妖異的阿修,還是平日清秀的他,花清鈴看到的卻是另一幅模樣。那是一張不知迷藏在心底最深處多少年的面容。慢慢的,那張模糊的面容卻與阿修慢慢重疊,三張完全差異的臉孔既完全融合,幻化成一張難以形容的容貌。
不知為何,當這張如虛構般的面容呈現的那瞬間,花清鈴既感到自心底處傳出一股無限的喜悅和安慰。她雙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這張面容的主人緊緊摟在懷中,雙目緩緩閉上,然後二人的身軀也慢慢倒了下來。
火光漸漸自四周升起,哭叫聲也塵埃落定,彷彿今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寧靜死寂的村莊只有不時響起的“吡啦……”之聲,一切都在火海中沉淪。
那一夜,村莊共二十多戶村民全部被洗劫,村民的屍體也在烈火之中焚化。當清晨到來時,這原本生機勃勃的村莊只剩下灰黑的焦土與塵埃。
在這了無生機的廢墟之中,一個身影堅立著,佈滿灰塵的臉上毫無表情,雙目呆滯,彷彿連一絲光彩也都欠缺。
他雙手緊緊抱著一個美麗的女子,那名女子宛如沉睡著的美麗公主一樣,淡淡的笑容彷彿仍然流露出無限的生機,只是那張臉孔卻缺少了一絲血色,蒼白如雪。
身影緩緩跨出一步,空氣中流動的氣流在地上捲起一大片灰塵,在他的身周飛舞著。雖然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但方才灰塵紛飛那一刻,可以清楚地看到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灰塵也同時被他以真氣完全隔離,無法沾染到女子身上任何一角。
稍作停頓的腳步再次跨出,一步一步走出廢墟,朝不知明的方向遠去。
一路下來,阿修那詭異的面孔與懷中的花清鈴,引來無數行人驚異的目光,但他好象完全漠視一切般,失神地走在路上,直到來到孤院所在的山林內的一處湖畔時,他才停了下來。
這個湖泊位於山林深處,湖畔四周花草茂盛,生機勃勃,但當身臨此景之時,會讓人感到彷彿整個天地都忽然失去聲音,一片死寂。湖中的水既沒一絲漣漪,更不可能出現水聲,空氣中即使連微風也感覺不到,靜得讓人不自覺地心生寒意。
然而,阿修以前從未來過這裡,好象心底處一個聲音呼喚著他,讓他把花清鈴帶到這裡來。
如此奇特的景象沒有讓阿修感到驚異,在稍刻停頓之後,就毫不猶疑地踏進湖泊之中。只是他的身體並沒有淹沒在水中,平靜的湖面仍舊沒有蕩起一絲漣漪,宛如平滑的鏡面一樣,使阿修如身在平地般一步一步走在水面之上。
寂靜無聲之中,阿修已經走到湖中心上,他讓自己單膝跪下,把手中抱著的花清鈴緩緩放在水面之上。
望著平靜安詳彷彿睡著的花清鈴,阿修此刻既然感覺不到任何悲傷,除了眼中那淡淡的留戀之外,之前如死灰般的心靈也回覆平靜。同時心中響起一聲虛無縹緲般的聲音,彷彿在訴說著生命的定律,也讓阿修清楚瞭解到,生非開始,死非結束。
而此時,原本如鏡的湖面忽然由外向內蕩起一圈漣漪,自四方八面向著阿修所在的湖中心收縮,瞬間而至,紛紛聚集到躺在水面上的花清鈴身上,在她完美的嬌軀四周凝聚成一座冰之結晶,然後結晶體緩緩沉入水中,直到完全被吞沒為止。
一時之間,阿修對身周忽然發生的變化還沒反應過來,另一圈漣漪再次蕩起,目標顯然是湖中心唯一剩下的阿修。
當漣漪聚集在阿修腳下時,卻沒有結成冰晶體,而是升起一朵光暈,把他吞沒了進去,隨即光暈便一閃而逝,消失不見了。
當阿修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居然身在熟識的山林內,眼前的一條小陘便是他每天必經之路。
抬頭望去,在小陘的末端就是孤院,自己的家。
阿修對這一切感到十分疑惑,記憶之中還清晰保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