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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子星沉聲道:“這只是傳言。劫丹之說,荒誕附會處本就甚多。曾有傳言,劫丹足以助服用者安然度過天地一劫。你應該能明白,即使只是傳言,對於困於心障的你們,會有多大的吸引力。”
沈抱塵微微頷首,他早已明白了顏子星最大的擔心。
婆娑世界大歡喜神功乃是白蓮教最高心法。按白蓮教義記載,每逢魔長道消之時,彌勒便會捨棄極樂世界,捨棄轉世,領導白蓮教眾證大勳業,得大歡喜。而這絕世的神功,便是彌勒轉世前傳承自極樂世界的最後一絲靈識。那是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絕大威力,若是有人能達到最高的第十層功力,將恢復彌勒神力,寂滅天下。
這傳說自是荒誕不經,但白蓮教一脈多遭江湖打壓、朝廷圍剿卻能薪火不息,便是因為這秘傳神功的威名讓它的敵人一次次戰慄畏懼,於是婆娑世界大歡喜神功的神秘色彩也跟著越來越濃。但說來讓人沮喪,歷代教主或才智超卓,或痴迷武學,但別說那傳說中的至高境界,即使次一層的第九重天也未有人煉成過。直到這一代,教內出了個千年少有的天才許雲鴻,二十幾歲即參透婆娑世界的第八層,獲白蓮教主之位,又二十年,斷雲谷一戰白蓮教幾有覆滅之虞,許雲鴻破關而出,以第九重天神功擊殺當時的武林領袖江東雲飛渡,又殺死各門派精英高手七十人,威名一時無兩,隱隱為天下第一人。
可饒是以許雲鴻的天縱之才,也仍然無法突破第九重天,達到天地寂滅的第十重境界。若是劫丹真有助其突破魔障、達到十重的魔力,可以想象,就算是傾整個白蓮教之力,許雲鴻也必要得到它不可,而江湖各派只怕決不許劫丹現世。如此情勢,沈抱塵也不禁頭疼。
顏子星嘆息道:“若兒乃是千年不遇的奇症,她的靜脈內元氣極其充沛,天生便不啻玄修多年的高手,但她幼小的身軀不足以容納這些元氣衝撞,這些年來全靠林楓以燃燒生命獲得的離火之力壓制這些傷害,所以我才想到劫丹之法。這劫丹若能助若兒固本培元,將那元氣收歸己用,方可徹底治癒她的病症。我此前只是一試,直到今日,才敢確定劫丹煉製可成。可太巧了,就在今日,他們都找上門來了……”
不知不覺間,林楓已抱著若兒走進屋子,此刻插嘴道:“顏先生,不知那劫丹需要多久才能煉成?”
顏子星面色陰沉道:“若你昨日問我我還真不知。”說著屈指計算,“大概還要五十三日,數九一過,大道當成。”
沈抱塵站起身來,看了若兒一眼,方才道:“我在想,我們是否……需要和左堡主談一談?”
林楓斜他一眼:“連你竟然都怕了?”
沈抱塵搖頭道:“二弟只剩這一點兒骨血,我決不容她有失!別人便也罷了,若是師……教主親自前來……”
顏子星笑道:“那你可以放心。我有可靠訊息,許雲鴻此刻正在閉關苦練烈日心經,意圖以外道之力助自己突破魔障,尚須百日才能出關。若他強行出關,怕是會元氣大損,劫丹不過是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許雲鴻應該不會冒這個險。”
沈抱塵心下微安道:“如此便好。此地遠離白蓮聖地,白蓮教萬不敢出動大批人手來攻。我們小心便是。”
過了數日,除了兩個孩子一隻鷹每日打鬧不得安寧,倒是別無波瀾。沈抱塵也落得清閒,只躲在屋內練功睡覺,正睡得香甜,忽聽孩子哭聲大作,心下一沉,忙走了出來。
卻見院落內秋聲振抱著那鷹兒放聲大哭,朱煌立在一邊也是悽然,林楓抱著若兒哄完這個哄那個,忙得不亦樂乎。
恰在此刻,顏子星跨門而入,一見此情景登時把腳縮了回去。
沈抱塵上前蹲下道:“怎麼了?”
朱煌帶著絲哽咽:“鷹兒,鷹兒死了。”
秋聲振大聲道:“不對,它沒死。”兀自緊緊抱著那鷹屍不肯撒手。
朱煌只覺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傷心得哭都哭不出聲來。在此處住了四五十天,和鷹兒朝夕相伴,他似乎將它當作了和秋聲振一般的夥伴,從未想過,有一天,這鷹,會死。
人生剛剛開始,死,本應是個極其遙遠的話題,卻突然出現在現在兩個孩子的面前。
就在剛才,似乎上一刻還一切正常,那鷹甚至正一天天好轉,彷彿連翅膀都能夠揮舞,彷彿即刻就要重回碧空,可下一刻,這天空的王者已頹然倒地,再也不能回應孩子們的召喚。
朱煌雖然不像秋聲振那樣緊緊抱著鷹兒,雖然能極力抑制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但心內卻充滿了一種從未體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