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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一看,茸茸的長耳朵,小尾巴,肥茸茸的一坨,不是他心中千盼萬盼的兔子還是什麼?他大喜過望,驟一彎身,雙手探去。那兔兒卻是敏捷異常。一覺草動,拔足便跑。
荊天行發一聲喊,哪能放它溜了。不過站了半日,腿痠腳麻,一動就撲了一跤,看著那屁顛屁顛的兔影,一咬牙又站起來又追去。荊三山坐在石頭上虛眯著眼睛,見荊天行追過去,也拔足奔去。
那兔兒忽左忽右,忽高忽低的蹦躂,荊天行哪裡抓得住,饒是他使盡力氣,也不過堪堪跟著。這時荊三山的聲音傳來:“行兒,深吸提氣,腳步不要點實,遁勢而行。”聽到父親的聲音,荊天行忙依言照辦,蹲了半日,腰腹間蓄了一腔蠻勁,得活氣一引,只覺全身力道四溢,嚯嚯的又緊追而去,左避右繞,不時遁勢跳起,眼看離那兔兒越來越近。
不想前方水聲淙淙,一帶溪流飛灑而來,橫斷兩丈來寬的一條深澗。荊天行耳中呼呼風響,哪裡聽得見水聲,只見那兔兒被追的慌不擇路,往前衝去,轉過一塊大石,騰地高躍而起,往深澗對面跳去,堪堪剛到對面,一隻後腿猶自蹬騰半天才上去。荊天行緊隨而來,瞧見深澗,大駭之下,竟剎之不住。後面荊三山忙道:“提氣躍高,翻身側轉!”
眼看就要衝下去,荊天行顧不得了,忙按父親所說,使勁一蹬,騰地跳起。借勢側翻一個身子,身體在空中腳上頭下的打了一個旋,凌空一看深澗,水花潑天,響聲迴環,嚇得他忙一閉眼睛。說時遲那時快,一落地,雙腳堪堪站在對岸邊上,隨即一滑,他忙伸手拉住一根青藤,像那隻兔子一樣,雙腳一番折騰,方才爬上去。
“好險!”他不由得心道一聲,回身一看,見父親站在石頭上,一臉微笑。荊三山見他站定了身子,也是鬆了口氣,遂道:“行兒,剛才你使的就是輕身功夫,回想一下過程,那就是練輕功的法門,你記清楚了!”
“輕功?”
荊天行一愣,再看看面前寬越兩丈的溪澗,如果不是輕功,他又怎麼跳的過來?父親讓自己扎馬步盈蓄丹田之力,然後再讓自己追兔子,莫不是要讓自己練會這門功夫,當下欣喜不已,忙回道:“是!”轉眼一看,見那兔子去得遠了,忙又道:“爹爹稍歇,孩兒去把那隻兔子捉回來,送給妹妹!”說完轉頭尋跡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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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邑趙世府邸,知事廳上,兩旁小案陳列,地燈搖曳,長簾高柱。正中鏤空虎屏下,臥蟲几案邊,一身藍色深衣,博衣寬頻,下不分叉;頭戴高冠,組纓系頜,一撮灑須,端的威嚴。只見他濃眉緊鎖,深深地看著面前樺木長几上比一般竹簡小上一分的袖珍竹簡,手指輕點案几,臉現一抹憂色。
“來人,去叫公子來見我!”這人正是郡史大夫趙世,他剛剛接到一封密報。
堂下一男僕應諾一聲而去。少刻急急回來,手掌前後相併,躬身作禮回稟趙世道:“大夫,公子不在院中,女侍告說他外出未歸。”
“混賬!”趙世把大袖一拂,怒道。冠上發笄顫顫。那男僕嚇得腳一軟,跪倒在地,諾諾不敢出聲。原來趙才去荊家撫卹回來後,一時又忘了荊蘭,與一些富家弟子尋那豔地,自去風流瀟灑。
趙世度步三圈,轉頭又對那男僕說道:“公子回來時讓他來見我。”那男僕應諾一聲,道:“大夫有什麼事,要不小的去把公子尋回來?”趙世道:“不必了,他回來時喚他來見我就行了,郡校吳子英可在?讓他巡視完城邑後來見我。”一想到孃家小舅,他就要放心點,那男僕忙忙領命去了,吩咐已畢,趙世想想又向後堂走去。
後堂小院不大,佈置卻精巧格致,居中一池碧荷,隱約一點芳亭,淺欄迴繞,時花簇簇,豔而不嬌,整個小院總是似有似無的縈繞著淡淡香氣,把個小院裝點得別開生面。這裡多作平時小宴之地,不少私客秘會多也在此。
一簇花邊,遠遠的一婦人錦花星點,耳珠亮顏,面如脂玉,細眉如黛,髮髻悠悠三圈轉,笄釵芊芊六回環,借來花紅作桃腮,朱唇微啟貝齒白。一身錦緞紅紗衣,長冉寬衽,玉帶勾腰,不聞聲語,卻貴氣自逼。正是大夫夫人吳若姬,拿了一把三寸小刀,在那裡削花。動合顧盼,姿顏清婉,真個人比花嬌!
趙世轉過一處假山,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不過夫人姿態萬千還是耐人尋味,他兀自看了半天。不過一想到諜報之事,眉頭不覺又輕輕蹙起。一震衣袍,上前道:“夫人有心了!”吳若姬見是自家丈夫,笑道:“閒來無事,見這些花兒太過豔麗,我把一些剪掉,看著心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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