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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房內拿下紅蓋頭的朦兒長噓了一口氣,對小憐道:“可悶死我了。”
“為了以後的好日子,你就先忍忍吧,這揚州到京城走水路怎麼也得二十多天內,你要出去,還得蓋著這蓋頭。”小憐提醒道,“你別忘了,這喜娘可認識小姐呢?”
“還要二十多天啊?”朦兒的五官皺成一團,苦著臉道,“那不是要把人悶死了?”
“再悶也得忍著!”小憐瞪了她一眼,半帶威脅地道,“你可不許給我出岔子,你要是穿幫了,小姐一家子大大小小可就都沒法活了。”
“這麼嚴重?”朦兒一呆,沒想到自己責任如此重大。
小憐剛要再說,門外卻傳來蕭落煙的聲音:“大少奶奶,我讓人給您送晚膳來了。”
“唔……”朦兒剛要開口應,卻立刻被小憐捂住了嘴。
“我家小姐說知道了,你放在門口,我馬上來拿!”小憐替朦兒坐了回答,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是!”蕭落煙答一聲,吩咐下人道:“你們把飯菜放這裡——”
“大少奶奶,落煙還有事要稟報一聲。”蕭落煙在門外再次恭敬地說著。
“什麼事?”小憐有些疑惑。
“落煙想告訴大少奶奶往後的路程安排,從運河北上,兩日後便可到南京,到了南京,我們再從陸路坐馬車到京城。”蕭落煙平穩的語氣帶著不亢不卑的恭敬。
“我家小姐說,她知道了,蕭管家請回吧!”小憐擺足了架子讓蕭落煙退下,聽聽門外沒動靜了,才把手從朦兒嘴邊移開。
“小憐,你幹嗎呀?幹嗎不讓我說話?”朦兒微有些氣惱地看著小憐,很是不解和委屈。
“你又不是小姐,要是被那喜娘聽到了,萬一認聲音來怎麼辦?再說了,那小姐說話的架勢,你怎麼學得像?”小憐振振有詞地答道。
“對哦……”朦兒點點頭,很是佩服地看著小憐。
“哎,跟你說正經的。”小憐坐在朦兒身邊,語氣有些神秘地道,“我看滕家那大少爺病得肯定是不輕。”
“你怎麼知道?”朦兒驚詫地問。
“你看,這運河直接通到京城,如果不急,可以直接坐船到京城,何必這麼麻煩換馬車走官道?”小憐得意地分析道,“坐船到京城呢最快也要二十多天,可是走陸路時間趕一點的話,不到半個月就能到了,你說,是不是滕家那個……快不行了?”
“是嗎?”朦兒皺皺眉,不明白小憐為何這麼高興。
“你可有福了,等那滕家少爺兩腿一蹬,你就等著做你悠哉的大少奶奶吧。”小憐滿臉羨慕地拍拍朦兒的肩,打著哈欠出去將外面的飯菜端了進來。
夜半風雨聲(1)
初夏的夜晚還有些涼氣,特別是在河面上行舟的時候,冷風撲面,頗有幾分沁人心脾的涼意傳來。
蕭落煙將行程告知新娘完畢,帶著家丁們離去,有個家丁很不服地對著他嘟囔道:“蕭總管,這心來的少奶奶好大的架子啊?她這還沒進門呢,就這樣對您,您可是老爺面前的紅人,滕家的人都敬你三分呢。”
“住嘴!”蕭落煙盯著那家丁小聲斥責道,“她嫁進滕家就是大少奶奶,就是主子,主子事情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以隨便議論的嗎?下次不要讓我聽見,否則就不要再呆在滕家了!”
見蕭落煙臉色不好,那家丁嚇得趕緊閉了嘴,只得唯唯諾諾地答著:“是!”就趕緊退了下去。
蕭落煙見倉惶退去的家丁,不由輕輕一嘆,走上甲板。
船面上有些冷冽的風吹過他稜角分明的臉頰,絲絲鑽入脖子中,絲綢的的長袍衣袂被吹得飄了起來,遠遠望去,很有些御風飛翔的意思。
其實他也知道,好人家的女兒,誰願意嫁一個病入膏肓的丈夫?有些脾氣也算是正常的。只是鞥琪是他的摯友,從小到大這位首富之家的大少爺從來都是以平輩兄弟的身份與他相交,在他面前從來沒有擺過主子的架子。所以這次迎親,他是主動請纓幫鞥琪來接新娘子的。
雖然他以前一直認為沖喜不過是種無稽之談,可是,此刻他居然也開始真希望這沖喜能將他的病衝好了。
不過,他聽說這白家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任性刁蠻愛擺架子,今天的事情已經可見一斑了,看來這一路上的日子可不好過啊。不過對這種愛耍大小姐脾氣的,能依就依,不能依就冷著她,她氣沒處發,討個沒趣鬧著鬧著也就沒事了。他得去下人們說一聲,可千萬別和大少奶奶頂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