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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兒推著輪椅,儘量平緩地行走,離琪園不遠便是燕子塢。
“我要出去,讓我出去!”一大早便聽到滕繯兒的聲音,在燕子塢內嚷嚷。
接著是奶孃無奈的聲音:“三小姐,大夫人吩咐了,你半年內不能出門。”
“為什麼?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繯兒不依的聲音傳來,“你不過是下人,本小姐的事情你管不著,你要再把我關著,我就把這屋子點了,燒了,看你們還怎麼關我!”
朦兒心中一動,就要往燕子塢裡去,卻被滕鞥琪提前拉住道:“你別去,三娘那邊的事情你以後少管,你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朦兒看著滕鞥琪,“可是繯兒是你妹妹啊。”
“就因為她是我妹妹,我以前才處處讓著她,由著她,結果把她給慣壞了,無法無天,上次她還害你被罰跪,你忘記了?”滕鞥琪提醒朦兒。他脾氣溫和是沒錯,但是脾氣好並不代表沒脾氣,凡事都得有個底線。現在,朦兒便是他的底線。
朦兒正待開口,卻聽裡面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來:“娘,你把她關在屋子裡就是了,千萬別心軟,到時候她出去,大夫人罰的可就是你了。”
“娘知道,你就安心出去吧。”衛大娘的聲音傳來,不一刻,燕子塢門口便出現了一個身穿儒衫的年輕男子。
“秦公子?”朦兒一愣,沒想到又見到了秦拾言。
秦拾言也是愣了一下,隨即行禮道:“大少爺,大少奶奶,你們怎麼出來了?”
“蕭管家送了張輪椅來,我陪大少爺出來轉轉。”朦兒隨口解釋。
“奧。”秦拾言看看那輪椅,“這輪椅好特別啊。”
朦兒還未開口,滕鞥琪卻先開了口:“拾言啊,那日海棠被罰跪,還多虧你去告訴落煙,鞥琪還未來謝過呢。”
“我不過隨口說說而已,又不是有意的,用不著謝。”秦拾言抬頭,神情有些倨傲,“天色不早了,我還要出去擺攤子,就此告辭了。”
“哎……”滕鞥琪微微抬起手,卻沒有攔住秦拾言。
“大少爺,這秦公子真是個奇怪的人。”朦兒歪著腦袋有些好奇。
“他啊,心倒是不壞,就是迂了一些,不過才高得很。”滕鞥琪不以為意地搖搖頭,笑道,“海棠啊,以後,你要是找不到首飾物件,丟了什麼針頭線腦的就去找他,他呀一準給你找到。”
“真的?”朦兒有些不信,“他又不是神仙,怎麼能找到東西在哪裡?”
“呵呵,他自有他的辦法,除了念他那些四書五經,他就愛幫人找個東西。”秦拾言在滕府十年,滕鞥琪多少也是瞭解他一些的。
不過朦兒卻不瞭解了:“這世上還有這麼怪的人?”
往事悠悠難忘懷(1)
朦兒推著滕鞥琪走,索性便去拜見了一下傅倚水。傅倚水的傷已經好多了,雖然天氣炎熱,但是她按時服藥,也沒有出現傷口潰爛等情況。
見了那特殊的輪椅,傅倚水倒是很高興。孫清則說要讓鞥琪心情舒暢些,會對病有好處,以前天天悶在屋子裡,這心情想好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可以四處走動一下,心情想必也會開闊許多吧?
滕鞥琪倒是沒有放過機會,對傅倚水道:“娘,以後你別讓海棠整天看那些賬本了,她都沒時間陪我了。”
傅倚水失笑道:“你怎麼這麼纏你媳婦啊?海棠過門還不到一個月呢。”
“兒子習慣讓她服侍我了。”滕鞥琪輕笑,沒有察覺自己有些撒嬌的語氣,在他這二十五年的人生中,幾乎從來沒有對他的母親使用過。
傅倚水愣了愣神,他們母子兩個在外人看來看似相處地不錯,可是個中滋味也只有他們才知道。傅倚水是個很要強的人,在外人面前毫不示弱,連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是如此,從小對滕鞥琪便是極其嚴厲,母子關係有些淡漠。等她發覺之時,卻發現兒子已經張大了,而從小造成的隔閡就這樣橫在兩人中間無法彌補。
但是此刻滕鞥琪的語氣好像有了一些不同,而這不同是在他成親以後出現的,那麼親生兒子的改變,是因為他的妻子嗎?
想到這裡,傅倚水若有所思地抬頭看著了朦兒一眼。
“娘,帳房裡要是卻先生,您就讓蕭先生再去找個助手,何必讓海棠做呢?”滕鞥琪見母親一直不答話,忙又加了一句。
“你這孩子!”傅倚水嗔怒地看了兒子一眼,有些寵溺和無奈,“好吧,海棠的事情,等你病好了再說,以後,她就只負責照顧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