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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畫(1)
“二夫人,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嫻小雨看著幽琬蝶,定定地問。
幽琬蝶點點頭:“當時,他們兩兄弟住在滕家,你是老爺派過去伺候他們的丫頭,我是過來人,又在青樓待了那麼久,自然看得出,男人看女人不同含義的眼神。”
“我瞭解他們兩兄弟看你的時候那種眼神,你是為了不破壞他們兄弟的感情才沒有選擇和他們其中一個在一起的吧?”
“可是,我知道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嫻小雨一愣:“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看著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幽琬蝶長長地舒口氣,眼神有些悠遠。
“誰?”嫻小雨繼續問。
“我!”幽琬蝶淡淡地道,“當初,我看肅傑的眼神中,含著和你一樣的神采。”平淡的語句,看來真的是徹底看開了。
“那麼,我喜歡誰?”嫻小雨問,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吧?
當初選擇一個都不選,真的只是為了不拖累要去征戰沙場的他們,還是因為自己一直都猶豫不決的心?
“你喜歡……哥哥!”幽琬蝶揭示答案。
“怎麼,我看他的時候,和子晉不同嗎?”嫻小雨反問。是這樣嗎?所以在那個雨夜,當那個人抱住她的時候,她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
而溫潤的另一個人,她卻遲疑著推開了,那時候的自己,有一種犯罪感,好像欺瞞了誰。
原來,那就是忠貞,那就是不一樣的感情。
也許,她自始自終逃避的,只是因為兩個都是太優秀的男人,都對她太好。一個如情人,一個如兄長,而她,卻一直沒有搞明白,或者,她怕自己失去其中的任何一個吧?
她果真是個自私的女人呢。
“小雨,能不能幫我贖罪?求你!”幽琬蝶懇切地看著她,“如果你幫我,我以後青燈黃卷夜夜為你誦經唸佛到天明,祝福你一生幸福平安。”
“二夫人!”想明白了心中所想,嫻小雨忽然覺得心胸開朗了許多,平和地笑道,“我這條命都是您救的,不就是求人而已嗎?就算叫我去死,又有何妨?”
“小雨!”幽琬蝶又跪下,“我替老爺和滕家謝謝你的大恩大德。”
“二夫人,你快起來,折煞我了。”嫻小雨忙扶起她。
幽琬蝶堅持磕了三個頭才起身,然後有些為難地道:“可是,你要如何去求呢?”
“二夫人,這您就不用擔心了,我自有辦法。”嫻小雨胸有成竹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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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天,下起了毛毛細雨。北方的雨比不得江南那麼纏綿,就連細雨都有滲透人心的作用,撲面而來,還有些疼。
蕭落煙的靈堂設在秦府的廳堂裡,秦拾言僱了一個守靈人,披麻戴孝,在一邊燒著紙錢。
請的客人,也少得可憐,只有滕鞥琪和朦兒而已。
朦兒挽著滕鞥琪走進靈堂內,上了三炷香,目不斜視,始終沒有正眼瞧過秦拾言一眼。
秦拾言的嘴角,泛起一絲似有若無的苦笑,無奈地低了頭。
滕鞥琪鞠了一躬,感嘆道:“以前我總說會死在你前頭,那日你卻惱怒地說,你比我年長,理應死在我前頭,要我留著命到你墳前上香。沒想到你一語成讖,真的靈驗了。”
不過,過不了多久,他也該下去陪他的好兄弟了吧?
落煙,再等個一年半載,兄弟相見,也好把酒言歡。
不過這話,滕鞥琪卻不敢在朦兒面前說出來,要不然,朦兒又該紅了眼圈,怪他亂說話了。可是,這一天,終是會到來的啊,到時候,朦兒該如何自處?
賓客少,等滕鞥琪拜祭完,便直接出殯了。
秦拾言有些焦急地看著門口,她不會,不來了吧?
心思白轉見,門口已經出現了一襲熟悉的白衣。
“霜姑娘,你終是來了!”秦拾言帶著感激。
“怎麼,你認為我不該來嗎?”霜非晚冷冷地問。
霜非晚的態度,讓秦拾言多少有些尷尬,不過,他沉默半晌,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謝什麼?”霜非晚沒有開口,只是用眼神說了這句話。
秦拾言笑了起來,眯著眼睛,彷彿在說:“你我心知肚明!”
“我什麼都沒做!”霜非晚冷冷地回過頭,上香完後,朝朦兒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