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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時,要記得上色,這樣將來繡圖時對線的顏色配置便會掌握得更好。”這是當年那位夫人對她說的,“這畫,得時時練,刻刻練,就算沒有紙和筆,也要在心中練。”夫人的話,令她從未懈怠過,無論多忙,哪怕是隻有清水和手指,她都會在地上畫。睡覺時,也會在被子裡,一邊又一邊地比劃。有幾床被子,甚至還被她日積月累的比劃給磨破過。
但是,她喜歡畫畫,更喜歡刺繡。那夫人說,好好地畫,好好地繡,便是對她最好的念想。
輕擱筆,調好各色顏料,硃砂紅,藤黃,一字排開,各色的筆加清水,輕輕地在那花上渲染開來。慢慢過度的粉紅,墨綠的荷葉都神奇地在朦兒手下鮮活起來,葉子上面的露珠似乎在滾動,荷葉隨風微皺。
“好美的青蓮出水圖。”有繡娘出聲讚歎,眼中是由衷的欽佩。朦兒送了一口氣,老實說,她的心,懸了好久。
“好了,一個時辰到了,大少奶奶,該回府了。”蕭落煙提醒。
“好!”朦兒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筆,將手在清水中洗淨,小心地拿起剛剛用油紙包起的月餅,跟著蕭落煙垮出了房門。
身後,是繡娘們的一片嘆息聲:“這麼快就走了,我還沒看過癮呢……”
轎子抬出繡莊,蕭落煙卻在不遠處見到了一個身著儒衫的熟悉人影。
“拾言,你怎麼到這裡擺攤子來了?”
“落煙兄。”秦拾言站起身,“那邊的攤子被人佔了,天氣涼快了,擺攤子的人便多了。”
“奧!”蕭落煙點點頭,不以為意,只問道,“恩科開考就剩一月光景了,你應該在家好好休息。”
“放心吧,我賺點錢,也是為了讓我娘日子好過些,下午我就回去。”秦拾言拍拍蕭落煙的肩,看了看他身後的轎子,問道,“落煙兄,你這是?”
“奧,大少奶奶到繡莊教習,我送她回去。”蕭落煙隨口回答。
“哦!”秦拾言點點頭,狀似無意。奇怪,他在府內聽聞大少奶奶到繡莊教習,就立刻將書畫攤子擺到了離繡莊不遠處,他這麼做,連他自己都難以理解。
可是大少奶奶身上似乎有一股魔力,吸引著他,那感覺似曾相識。
“對了,落煙兄,你知道嗎?皇上在揚州遇刺了,差點丟了性命,現在已經班師回朝,在路上了。”秦拾言忽然轉了話題,當務之急,應該是近在眼前的科考,而不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蕭落煙聽到這話臉色卻是一變,道:“此話當真?”
“我也是聽說,聽幾個同窗說的,街面上傳得更邪。”秦拾言搖頭,“說皇上遇刺,被毒箭射傷,閻王派了鬼面將軍殺退了刺客,天上又派了仙女下凡,治好了皇上的毒。差些,便影響了此次的科考。”
在他看來,目前他的人生中,沒有什麼比功名來得重要。那樣,便可以施展他的抱負,那樣,便可以給娘一個安逸的晚年。除非……
當然,那不可能,找了十年了,一點線索都沒有,怎麼會出現呢?
蕭落煙的神情忽然迷茫,似乎沒有聽到秦拾言的話,卻見朦兒撩起了轎簾子,問道:“秦公子,你知道那個仙女在哪裡嗎?我想找她給大少爺治病。”
“大少奶奶,這種事情多是以訛傳訛的多,市井留言,不足為信。”秦拾言正色回道。聽見她說大少爺,心中為何沒來由地不舒服?
朦兒嘟嘟嘴,滿臉失望地放下轎簾子。
蕭落煙卻似被驚醒一般,忙吩咐轎伕道:“趕緊回府吧,待會大夫人該怪罪了。”說完也不和秦拾言告辭,徑自帶頭往滕府方向走去。
“落煙兄今日的神色怎麼如此奇怪?”秦拾言若有所思地看著蕭落煙匆匆離去的背影。
蕭落煙將朦兒送回府,也不跟著去琪園,只急匆匆地回了唯見園。唯見園內,蕭木的房門緊閉,蕭落煙使勁一幢,將門撞開,然後看向四周,叫道:“父親,父親!”
屋內空蕩蕩的,座椅板凳整齊地放著,一張床,被子也跌得有稜有角,床單上平整地連一絲褶皺都沒有,顯示著這屋子主人的一絲不苟。
周圍凡是空置的牆邊上,都放了書架,上面滿滿當當全是厚薄不一的書。
蕭落煙急躁的心情在經過剛剛從一路的行走和找人撲空兩件事後慢慢平穩了下來,父親不在,想必是去了帳房,如果他去帳房內找他,似乎不妥啊。
沉下心來,細細想著。
事情發生在揚州,離京城十萬八千里,想來與父親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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