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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你們口口聲聲先帝,又把我置於何地?我才是大金的皇帝!
吳乞買的內心逐漸發生著變化,而因為這種變化即將遭遇到厄運的人們,卻依舊無法得知。
一百九十一 向北走,向南走(一)
北方所發生的事情,燕雲十六州所發生的事情,嶽翻都知道,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嶽翻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那是三個國家,三個皇帝的事情,而自己,並不能參與,也沒有參與的資格,這是錯誤至極的戰略,這是愚蠢至極的戰略,但是嶽翻什麼也做不到。
嶽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不斷的發生,不斷的錯誤,不斷地走向末日的結局,但是什麼也做不了,無力的感覺,痛苦的感覺,糾結萬分的感覺,讓他屢屢從夜半被噩夢驚醒。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的一切,看著躺在身邊的金芝,他會覺得自己在大宋重生,其實是一個諷刺的笑話。
知道這一切,卻不去做任何努力阻止,一味地呆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剿匪,剿匪,剿匪,剿匪,從宣和四年到宣和六年,整整三年的光陰,都在不停的剿匪剿匪,整個江南南路的土匪都被嶽翻剿光了,吉州,虔州,南安軍,三個軍州,被嶽翻至少剿殺了七八萬的土匪,從良者數以十萬計,而江南南路的安撫軍人數始終保持在三萬人,即使很多軍隊都換了好幾茬人。
軍隊越打越強,將軍們越打越強,從最初的王輝和晁蓋他們,發展到了晁蓋他們的好友,那些水滸英雄們陸續來投,軍事實力越來越強,可是嶽翻卻絲毫沒有感覺自己越來越強,任何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始終覺得自己像那無根浮萍,在亂世之中孤獨飄零,想要伸手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似乎每一個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置於死地。
金芝終於在一年前答應正式做了嶽翻的妻子,可是因為金芝的敏感身份,出席婚禮的只有兩個人,嶽爸爸和嶽媽媽,一隻小小的紅燭,四個人的晚餐,金芝成了嶽翻的妻子,但是一年多以來,嶽翻從未在金芝的臉上看到過幸福的表情,和翠翠不一樣,雖然嶽翻和翠翠只有一年夫妻,但是一年裡,翠翠的幸福,嶽翻可以深深的感覺到……
“你從來沒有真心對待過方金芝。”金芝在那個晚上,是這樣說的。
嶽翻沉默以對,嶽翻知道,這話沒有說錯,這話是對的。
為了逃避這些,逃避所有,嶽翻只是沒日沒夜的帶著軍隊四處剿匪,剿匪,剿匪,還是剿匪,吉虔二州和南安軍的土匪倒了血黴,一座山頭一座山頭的被剿滅,連聯合在一起的時間都沒有,他們完全不會想到,官軍居然真的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別的,一座山一座山的剿滅他們,他們逃啊逃啊,逃出了江南南路的地界,以為安全了,結果一抬頭,剿匪軍笑眯眯的看著他們——放箭!!
鑑於吉虔二州土匪的百年名望和江南南路大規模剿匪行動所帶來的土匪外流現象,江南南路周圍諸州縣紛紛請求嶽翻帶兵徹底追剿那些悍匪——只有江南南路的悍卒才能對付那些悍匪,有一個知州不信邪,帶著五百州廂兵來剿滅二百多從江南南路逃出來的土匪,結果被人家殺了個片甲不留,知州本人也被砍了一刀,差點兒沒命。
大家都確信,只有江南南路嶽翻麾下的悍卒才能對付這些土匪,各州縣立刻嚴陣以待,焦急地等待著嶽翻大軍前來剿匪,於是嶽翻有找到了逃避和消磨時間的好理由,有了正事去做,就不用擔心看到張叔夜的面無表情,也不用擔心看到金芝死掉的眼神。
他還是在逃避,不停的在逃避。
他希望透過戰鬥和殺戮得到安寧,希望透過哪些被自己拯救的官員和百姓的感謝和崇拜找到自己生存的意義,找到自己逃避的理由——保境安民。
對的,自己是一個地方官員,不是中央大員,自己的職責是保境安民,而不是北上勤王,更何況現在什麼都沒有發生,現在還沒有發生靖康之難,現在根本就不是靖康年,說不定,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對!根本就不會發生!
對的,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是嶽翻,我是江南南路安撫使,我是吉州知州,我是一個合格的地方官員,對,我為我所做的一切,打十分!好評!
嶽翻喜歡上了喝酒,喜歡上了和大兵們在一起喝酒,放浪形骸,每一次打完勝仗,剿滅了土匪,嶽翻都會和大兵們一起喝酒,一起圍著篝火烤肉吃,和麾下將領們一起喝酒吃肉,就好象山頭裡面的山大王一樣,絲毫沒有一個文官和一個長官該有的樣子,將軍們非常喜歡這樣的嶽翻,非常願意為嶽翻賣命,士兵們也非常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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