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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飛的心沉到了谷底。
岳飛不記得自己是怎樣下達停戰令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樣率軍離開進攻陣地的,他只記得,党項人鬼鬼祟祟跟在他後面的時候,他按耐不住了,一聲令下,五千騎兵呼嘯而上,把西夏尾隨的三萬多軍隊打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岳飛親手把党項主帥刺了個對穿,大吼一聲把他挑起來,繞了幾圈扔在了後面的党項軍陣上,然後党項人就崩潰了。
一年多以來,親手斬殺党項人不下八百人的岳飛,在這一戰之後,哭得天昏地暗。
西軍渾渾噩噩的撤走,渾渾噩噩的前往河北,渾渾噩噩的吃飯睡覺喝水,渾渾噩噩的抵達目的地,渾渾噩噩的準備作戰,童貫失去了指揮軍隊的權威和自信,他縮在屋子裡面無論如何都不出來,把指揮權交給了老資格宿將种師中,自己躲在屋子裡面,什麼人都不見。
种師中仰天長嘆,面對徽宗皇帝派來的咄咄逼人的監軍太監,欲哭無淚,他也想退縮,打了那麼多年的仗,每戰必爭先的他第一次想到了要退縮,退到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的地步,但是環視四周,除了他,真的沒有誰更有資格指揮全軍,姚古稱病不起,林沖魯達傷痕累累,种師道直接沒來,除了他,還有誰有資格指揮西軍?
他開啟地圖,開始檢視戰爭態勢,開始瞭解徽宗皇帝要求達到的目標,開始瞭解目前的全部情況,然後,他苦笑起來,這一戰,真的應該打嗎?或許真正應該對付的目標,是遼人嗎?真定帥劉韐在一旁告訴他,之前的第一次北伐的北伐軍主帥張英在臨死前用血寫下了四個大字——聯遼抗金。
張英是自殺的,毫無疑問是自殺的,張英自殺了,在開戰之前,在軍營裡面自殺了,因為他反對戰爭,可是他身為宋臣和主帥,責無旁貸,責任和忠誠不允許他做出背叛皇帝的事情,於是他選擇了第二條路,僅存的第二條路——自殺。
他希望以自己的死換取皇帝答應取消北伐,但是第二天遼軍來襲,直接把陷入混亂的宋軍打敗,徽宗皇帝憤怒不已,把戰敗的責任都算在了張英和監軍譚稹身上,取消了張英的爵位,還把他父親的諡號取消了,把張英的三族流放到南邊的雷州,不允許張英葬在老家墓地,只能葬在雷州,以示懲戒。
死了都不允許落葉歸根,徽宗皇帝之狠心可見一斑。
劉韐暗暗告誡种師中,無論多麼不想打,一定不能走張英的老路,皇帝已經失去了正常的判斷能力和心境,一旦遭受到打擊,估計會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一定要打,還要打贏,至少要取得一些土地和成果,才能讓徽宗皇帝嚴重失衡的心態有一些改變,慢慢的去勸導他。
“此時不是追究此戰是不是不義之戰的時候,不管是不是不義之戰,這一戰,我們都非打不可,不要再管遼人和金人了,必須要打,一定要打,無論如何都要打,還要打贏,我會從旁協助,種帥,拜託了!”劉韐深深一鞠躬。
种師中仰天長嘆一口氣,頓了頓,伸手扶起了劉韐:“劉帥言重了,是非曲直暫且不論,老夫已經知道此戰該如何做為了,只是,老夫唯一擔心的是,前後夾擊之下,遼人必然崩潰,遼人一旦崩潰,女真人定然入居庸關進入燕雲十六州,那時,我等該如何取捨?女真人會怎樣做?我等和女真人訂立盟約,是否真的可靠?女真人會讓出燕雲十六州?”
劉韐皺著眉頭分析道:“既然訂立了盟約,他們應該會遵守,異族人雖然狡詐,但是對於盟約還是會遵守的,比如……”劉韐面色微微一變,沒再說下去,种師中嘴角一動,略帶自嘲的開口道:“老夫明白了,老夫明白了。”
掀開軍帳簾幕,外面正是黃昏最美的時刻,种師中緩緩離開,帶領著西軍緩緩步入了這美麗的黃昏中……
一百八十 每個人都有自己眼中的對與錯
這世上總有許多無奈的事情需要許多無奈的人去無奈的做,而且不管這件事情做完之後是會死還是會活,做的人都要義無反顧毫無疑問的上,不得有絲毫退縮,所以,大家都不願意去做這樣的事情。
然而种師中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整個西北兵團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二十萬鐵血男兒都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他們每個人都是滿滿的無奈和反感,可是這又能怎樣呢?他們有選擇嗎?答案毫無疑問是否定的。
沒有選擇,沒有退路,沒有支援,甚至沒有意願,他們不得不拖著疲勞的身軀北伐燕雲。
真的很疲勞,非常疲勞,而且傷兵不少,從宣和四年年初出兵反擊党項,戰鬥越打越大,直接變成了戰爭,西軍全軍動員,開展滅夏戰爭,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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