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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④”隨後,她以一種難以形容的穩重姿態站起身來,親切地伸手給我,只有英國人才懂得以這種方式結束談話,而毫不顯得唐突無禮。只是由於她的影響,我們這一桌才終於恢復和平,大家都打心眼裡感激她,正是因為她,我們這些人剛才還勢不兩立,現在又略帶歉意地互相致意了,在說過幾句輕鬆的玩笑話之後,緊張到了危險程度的氣氛就又緩和下來。
①英文: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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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一生中的24小時(4)
②英文:您真會這樣做?
③英文:我肯定會。
④英文: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那樣。說不定我也可能那樣做的。
最後我們的爭論似乎以騎士風度收場了,但那次激烈爆發的惱恨卻留下了痕跡,使得我的對手們對我略有疏遠之意。德國夫婦從此不多開口,而義大利夫婦此後幾天一再以嘲弄的口吻問我,有沒有打聽到什麼關於“尊貴的亨利哀太太”的訊息。雖然表面上我們大家一味守禮,但一桌人原來的那種互相信任、不拘形跡,如今似乎已被破壞,不可挽回了。
那次爭論過後,C太太竟對我表示出特殊的親切。相比之下,我更能體味到那幾位死對頭的諷刺和冷淡。C太太平素一向非常矜持,在吃飯時間以外幾乎從不找人聊天,現在卻常常趁著機會在花園裡跟我談話,我甚至可以這麼說,她確是對我格外垂青,正因為她平日分外矜重,一次私人交談就足以讓人感覺是特別的恩寵。真的,說實話,她簡直是故意找上我,利用各種機會來跟我說話,而且每次都用意明顯,幸虧她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不然真會讓我想入非非了。可是,等我們一聊,話題就不可避免地就會回到一個論點上,回到亨麗哀太大的問題上。她對那個不守本分的女人大加非議,指責別人心志不堅,似乎從中獲得一種神秘的快感。然而就在同時,看見我始終如一地同情那位纖弱秀麗的女人,任什麼也無法使我改變初衷,她又似乎深覺欣慰。她一再將我們的談話引向這個方向,到後來弄得我莫名其妙,對於這種近乎古怪的執拗,我不知道該怎樣想才好。
這樣過了大約五、六天,對於這種談話為什麼對她說來很重要,她卻不曾有洩露一點秘密。不過,這其中一定有別的緣故,在一次散步的時候,我很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當時我偶然說起我的假期已經快結束了,準備再待一天就離開。這時,她平素靜如止水的臉上突然了露出特別緊張的表情,宛如一片烏雲掠過了她那海水一樣灰碧色的眼睛:“啊!多麼可惜!我還有許多話想跟您說呢。”從這會兒開始,她的神情變得迷離恍惚,顯而易見,此時那樁令她念念不忘的事又在腦中浮現出來了。最後,她自己猛地驚覺過來,沉默了半晌,然後出其不意地向我伸出手來說:
“我想,要對您說的話是難於口述明白的,所以我寧可寫信告訴您。”說完她就急急轉身走回公寓,步伐匆忙,完全不是我平日常見的那樣。
果然,這天晚上快要開飯的時候,我在自己房間裡發現了一封信,正是她那遒勁有力的筆跡。但是很遺憾,我年輕時對待檔案書信相當隨便,因此現在沒辦法引錄原文了,只記得她在信中曾經問我,能不能聽她敘述一件她自己的人生經歷。她在信裡說,那段小插曲造已是遙遠的往事了,跟她現在的生活沒有任何牽連,而且我是再過一天就會遠去的人,把她二十多年來深藏心底的舊事對我傾訴對她而言也就不會太難。因此,如果我對這樣一次談話並不感到冒昧的話,她很希望我能給予她一小時的時間。
我在這裡只是記下了此信的內容,這封信當時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信是用英文寫的,單是這一點就賦予了它極度明晰而果決的力量。可是叫我回信,我卻難以下筆。我起了三次稿都撕掉了,最後才這樣回覆:
“您對我這麼信任,我深感榮幸。倘若您認為必要,我可以向您保證嚴守秘密。請告訴我您心裡想要傾訴的一切。凡是您不願意吐露的事,我自然不敢強求。只希望您在敘述的時候,能夠對己對人都能以實相告。您對我的信任,我把它當成一種殊榮,所以您可以相信我這話決非虛套。”
晚上,我將這封簡訊送到她的房間裡,第二天早上我發現了回信:
“您是完全正確的:如果只說一半實話,那麼毫無價值,有意義的永遠只在全部真實。我將竭盡全力,對你毫無隱瞞,以免辜負您的期望。請您飯後來我屋裡——我已經六十七歲了,對流言蜚語已無所畏懼了。因為在花園裡或人多的處所,我都不能從容開口。請您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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