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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級之後成為西方社會學、政治學及其他相關學科研究的重要內容。
概念的狂歡:一種文化現象
“中產”的概念雖在20世紀初年就已經在中國出現,但它在大陸的最新流行卻遲至20世紀晚期,它是在“白領”、“小資”之後又一個迅速為人們所接受的群體名詞。
“白領”:“白領”在大陸的走紅與1987年米爾斯《白領:美國的中產階層》中文版的印行無疑又有著一定的關係。改革開放為中國社會帶來前所未有的變化,許多新興行業的興起造就了社會變遷時期新群體的出現,“白領”為這些群體提供了一個現成的身份座標,儘管它與米爾斯的原意並非一致。在米爾斯那裡,“白領”階層的涵蓋範圍很廣,白領職業者在現代美國社會中的分佈幾乎從上到下,無處不在,其中大部分人都屬於中下收入等級。學校教師、商店內外的推銷人員以及各式各樣的辦公人員構成美國白領階層中三個最大的職業團體。而在中國大陸,隨著三資企業的迅速發展,“白領”一詞被賦予那些在這類企業從事各類行政、管理與技術工作的人們。這些工作要求較高的外語水平,因此也就要求較高的教育程度。這類工作的高報酬既為他們帶來了較高的經濟地位,也使他們擁有了較高的職業聲望。在短短的幾年之內,“白領”迅速成為中國一個令人羨慕的職業名詞。與此同時,這一高收入群體所擁有的高消費能力更是吸引了商家的目光,他們瞄準“白領”群體,將其推為大陸新興的富裕階層及生活形態的領軍人物。在這一點上,媒體與商家進行了充分的合作。20世紀90年代開始,以“白領”為物件的“白領雜誌”陸續出現;“報刊如《申江服務導報》便設有以‘白領心事’為題的專欄。近年廣州的高消費品(尤其是住宅樓盤)廣告,亦紛紛以白領身份、形象及生活方式加以招徠。”媒體上後來又流行的對所謂“金領”的關注,基本上只不過是名詞上的轉換而已。呂大樂:《白領:新興的中產階級》,周曉虹主編《中國社會與中國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
“小資”:“白領”之後便是“小資”在大陸的重新走紅。熟悉中國現代文學史的人都知道,小資情調一直在現代文學中有所反映;只不過到了1949年之後,作品中具有這一情調的人往往是作為一種缺乏革命性的角色出現而受到革命者的幫助教育,有的人最終戰勝了“小資”所特有的軟弱成為堅定的馬克思主義革命者,如林道靜;有的人則站到了反動派的一邊成為革命的敵人,如餘永澤。“小資”因而被罩上了濃厚的意識形態色彩而受到人們的紛紛迴避。在灰溜溜了多年之後,“小資”忽然之間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許多報刊、書籍都以小資為描述物件,“情調”成為小資們彼此確認的絕對暗號。反觀1993年出版的《現代漢語詞典》,裡面還沒有“小資”的條目,只有“小資產階級”一條,它是這樣解釋的:“佔有少量生產資料和財產,主要依靠自己勞動為生,一般不剝削別人的階級,包括中農、手工業者、小商人、自由職業者。”《現代漢語詞典》,北京:商務印書館,1983,第1271頁。這個解釋沿襲了以往從生產資料的角度進行的階級分類方式,剝離了階層的其他社會特徵,從中看不出任何當下小資所擁有的品味特徵,更是與文化、藝術等精神層面的東西無甚瓜葛。《三聯生活週刊》2001年5月7~14日合刊總第142期以10頁的篇幅,對“小資”進行了描述與剖析,在這個以“小資的自摸與十三不靠”的專輯裡,集結了對小資的定義、小資的生活經驗以及小資的文化認同的某種調侃。文章認為,由於小資們精神、品味先行而金錢、物質匱乏,因此,在講究個性、品味與生活方式的這批人裡,時時會有一種錯位的尷尬。如那些“沒人敢說”自己不愛聽音樂的小資們聚在一起欣賞的,常常是電影的配樂及爵士等,而且熱門的話題是音樂家們的逸聞趣事;讀書亦如是,《挪威的森林》、杜拉斯、卡爾維諾以及史努比漫畫都是小資的必讀書目。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小資們所崇拜的東西,不管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幾乎沒有一樣來自本土。
書店裡,以小資群體為目標的書籍觸目皆是,直接以小資為名的書也層出不窮。如《親愛小資》、《小資女人》、《小資部落》、《天堂裡的小資們》、《小資的風花雪月》、《開啟小資的玫瑰門》、《小資的私人幸福手冊》……而你若在網上搜尋一下“小資+書”,就會有上六位數的專案供你選擇。費瑟斯通認為:“新型小資產階級者是一個偽裝者,渴望自己比本來狀況要更好,因而一味地對生活投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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