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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的地位更是遠高於香菱,故而我猜測她在十二釵副冊排名第二,僅次於香菱。兩人的命運緊密相連,要推算金桂的將來,便要從香菱的蹤跡中尋找。
除了判詞之外,香菱的薄命還有多處暗示,且往往與金桂相關。
比如寶玉生日的大戲中,香菱與眾丫鬟鬥草時曾說:“我有夫妻蕙。”因而遭到小丫頭們的一陣排揎,連石榴裙也汙染了。而寶玉恰在此時尋了來,偏說:“你有夫妻蕙,我這裡倒有一枝並蒂菱。”
待到《壽怡紅群芳開夜宴》時,香菱佔花名偏就掣了一根並蒂花,題著一句詩:“連理枝頭花正開。”
這詩表面上意思很好,然而若聯絡原詩卻不然,那詩的下句原是“妒花風雨便相摧”,是說花開得正好,偏遇一陣狂風驟雨,辣手摧花,命不久矣。這個“妒”性成疾的人,自然便是夏金桂了。
故而,香菱詠月三首的最後一首最後一句便是:“博得嫦娥應借問,緣何不使永團圓!”
這裡的嫦娥,亦是雙關,既指月亮,也指金桂——那金桂自喻嫦娥,而香菱既是問她:為什麼打破人家夫妻團圓?又是在問她:為什麼讓你自己也不得團圓呢?
金桂的所作所為固然咎由自取,即使後景淒涼亦是不值得同情的,然而,她本也是花容月貌的好人家女兒,倘若丈夫爭氣些,未必不能夫唱婦隨,過上好日子。然而她偏偏遇到了薛蟠,也算得上是不幸了,難怪要同被她欺凌至死的香菱一樣,都逃不了薄命司的召喚。
第49節:寶釵的螃蟹詩諷刺的是誰
正如脂硯齋批示的:“夏日何得有桂?又桂花時節焉得又有雪?三事原系風馬牛,全若強湊合,故終不相符。運敗之事大都如此,當事者自不解耳。”可見薛夏聯姻,便是“運敗金無彩”的開始了。
原來,薄命的玄機,竟是早已暗藏在姓名之中,前生註定,只是當事者不能自知罷了。
2.寶釵的螃蟹詩諷刺的是誰
《紅樓夢》第三十八回《林瀟湘魁奪菊花詩 薛寶釵諷和螃蟹詠》中,寶釵寫了一首螃蟹詩:
桂靄桐陰坐舉觴,長安涎口盼重陽。
眼前道路無經緯,皮裡春秋空黑黃。
酒未敵腥還用菊,性防積冷定須姜。
於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餘禾黍香。
文中寫道:“眾人看畢,都說這是食螃蟹絕唱,這些小題目,原要寓大意才算是大才,只是諷刺世人太毒了些。”——為了這一句,很多紅學家紛紛猜測此詩究竟在諷刺什麼,暗射何人。並且有人因為此前寶玉的一隻螃蟹風箏被賈環拿了去,便懷疑這詩是諷刺賈環的。也有說是諷刺賈雨村等一干鑽營世故的官場小人。
然而賈環其人,與寶釵可以說是全無交集,還勞動不得蘅蕪君妙筆針貶;至於賈雨村,則是寶釵教訓寶玉應該去親近講談,學些仕途經濟的偶像,更不該作詩諷刺才是。因此,寶釵詩中諷喻的,不會是什麼憤世嫉俗的大題目,而只能是自己身邊至為親近卻又不相和睦的人。從大里說,是泛指書中所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人與事,往細裡說,則特指她的嫂子夏金桂。
詩中開篇第一個字即是“桂”字,已點出其人,可見這首詩的主旨不為詠蟹,乃是說“桂”。
如果說這只是一個巧合,未免牽強的話,則還要後面的詩句與情節一一驗證。
金桂之名在書中第一次出現,乃是由香菱轉述與寶玉的,且看原文:
寶玉道:“什麼正經事這麼忙?”香菱道:“為你哥哥娶嫂子的事,所以要緊。”寶玉道:“正是。說的到底是那一家的?只聽見吵嚷了這半年,今兒又說張家的好,明兒又要李家的,後兒又議論王家的。這些人家的女兒他也不知道造了什麼罪了,叫人家好端端議論。”香菱道:“這如今定了,可以不用搬扯別家了。”寶玉忙問:“定了誰家的?”香菱道:“因你哥哥上次出門貿易時,在順路到了個親戚家去。這門親原是老親,且又和我們是同在戶部掛名行商,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戶。前日說起來,你們兩府都也知道的。合長安城中,上至王侯,下至買賣人,都稱他家是‘桂花夏家’。”寶玉笑問道:“如何又稱為‘桂花夏家’?”香菱道:“他家本姓夏,非常的富貴。其餘田地不用說,單有幾十頃地獨種桂花,凡這長安城裡城外桂花局俱是他家的,連宮裡一應陳設盆景亦是他家貢奉,因此才有這個諢號。如今太爺也沒了,只有老奶奶帶著一個親生的姑娘過活,也並沒有哥兒兄弟,可惜他竟一門盡絕了。”寶玉忙道:“咱們也別管他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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