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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特地給黛玉的加厚一倍。“林黛玉看見他家鄉之物,反自觸物傷情,想起父母雙亡,又無兄弟,寄居親戚家中,那裡有人也給我帶些土物?想到這裡,不覺又傷起心來了”。
寶玉來了看見,不免安慰再三,又約她往寶釵那裡道謝。黛玉說:“自家姊妹,這倒不必。只是到他那邊,薛大哥回來了,必然告訴他些南邊的古蹟兒,我去聽聽,只當回了家鄉一趟的。”說著,眼圈兒又紅了。
遊子鄉情,溢然紙上。
然而實際上,黛玉在蘇州並未生活多久,早在第二回林黛玉第一次暗出時,書中就寫道:
“那日,(賈雨村)偶又遊至淮揚地面,因聞得今歲鹽政點的是林如海。這林如海姓林名海,表字如海。乃是前科的探花,今已升至蘭臺寺大夫,本貫姑蘇人氏,今欽點出為巡鹽御史,到任方一月有餘……今只有嫡妻賈氏,生得一女,乳名黛玉,年方五歲。”
這段話明白地寫出,黛玉雖然籍貫姑蘇,但是五歲時便隨父親林如海來到揚州。次年母親亡故,又隨蒙師賈雨村投奔賈府,與三生石畔舊精魂的賈寶玉隔世重見,從而結下一段傷心緣。
換言之,黛玉在蘇州只待過五年,加上揚州一年,對於江南的記憶也不過到六歲為止。然而在她身上,卻時時處處打下了深深的江南烙印,姑蘇風華。
蘇繡馳名天下,姑蘇女子大都擅長女紅,大家閨秀的林黛玉也不例外。儘管襲人背後諷刺黛玉說:“他可不作呢。若這麼著,老太太還怕他勞碌著了。大夫又說好生靜養才好,誰還煩他做?舊年好一年的工夫,做了個香袋兒;今年半年,還沒見拿針線呢。”
然而書中關於黛玉做針線的描寫其實並不少,而且黛玉是小姐又不是女工,活計在精不在多,“巧”是第一位。
那麼黛玉的手巧不巧呢?
第十七回《大觀園試才題對額》中,寶玉難得地受了回父親誇獎,一高興,就把身上佩的戴的任由小廝們解了個乾淨——
林黛玉聽說,走來瞧瞧,果然一件無存,因向寶玉道:“我給你的那個荷包也給他們了?你明兒再想我的東西,可不能夠了!”說畢,賭氣回房,將前日寶玉所煩他做的那個香袋兒,做了一半,賭氣拿過來就剪。寶玉見他生氣,便知不妥,忙趕過來,早剪破了。寶玉已見過這香囊,雖尚未完,卻十分精巧,費了許多工夫,今見無故剪了,卻也可氣。因忙把衣領解了,從裡面紅襖襟上將黛玉所給的那荷包解了下來,遞與黛玉瞧道:“你瞧瞧,這是什麼!我那一回把你的東西給人了?”林黛玉見他如此珍重,戴在裡面,可知是怕人拿去之意,因此又自悔莽撞,未見皂白就剪了香袋,因此又愧又氣,低頭一言不發。寶玉道:“你也不用剪,我知道你是懶怠給我東西。我連這荷包奉還,何如?”說著,擲向他懷中便走。黛玉見如此,越發氣起來,聲嚥氣堵,又汪汪的滾下淚來,拿起荷包來又剪。寶玉見他如此,忙回身搶住,笑道:“好妹妹,饒了它罷!”
這裡明明白白寫道,黛玉做的香囊乃是“十分精巧”。
而且不僅是寶玉的香囊、荷包,就連他命根子的通靈寶玉上穿的穗子,也是由黛玉所做,並且在寶黛兩個的另一次激烈拌嘴中,被黛玉一把搶過來,剪成了幾段。還由此惹出了老太太“不是冤家不聚頭”的愛情格言來。
可見黛玉性子雖嬌,竟是剪刀不離手的。寶玉的通靈玉是天天要戴在身上的,老太太、太太幾雙眼珠兒盯著的,若是活計不精緻細巧,哪能入得了幾位老人家的眼?
後來寶玉煩鶯兒打絡子,寶釵熱心地慫恿道:“倒不如打個絡子把玉絡上呢。”可見對這事兒有多耿耿於懷。
第2節:花落人亡兩不知(2)
第二十八回《蔣玉菡情贈茜香羅 薛寶釵羞籠紅麝串》中有這麼一段描寫:
寶玉進來,只見地下一個丫頭吹熨斗,炕上兩個丫頭打粉線,黛玉彎著腰拿著剪子裁什麼呢。寶玉走進來笑道:“哦,這是作什麼呢?才吃了飯,這麼空著頭,一會子又頭疼了。”黛玉並不理,只管裁他的……寶釵也進來問:“林妹妹作什麼呢?”因見林黛玉裁剪,因笑道:“妹妹越發能幹了,連裁剪都會了。”……寶玉便問丫頭們:“這是誰叫裁的?”林黛玉見問丫頭們,便說道:“憑他誰叫我裁,也不關二爺的事兒!”寶玉方欲說話,只見有人進來回說:“外頭有人請……”
此處可見,黛玉不但要做自己的活計,有時還要負責園裡其他人的裁剪,故而寶玉才會問:“這是誰叫裁的?”
會是誰呢?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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