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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莫律師跟著出來。在樓門前,莫律師說你沒事吧?我說沒事。
“我送你回去吧。”
我看著莫名其妙關懷我的女人,說:“那我會哭的。”
於是她給我一張名片,還給了一段話:“律師是世界上最希望被人請的人,也是世界上最害怕被人請的人。因為,他只能站在僱請他的一方的立場上,而冒犯了另外的一方,尤其是他維護的一方佔上風或勝訴的時候。”
“原來律師也有痛苦,”我說,“不僅幸福著勝方的幸福,還痛苦著敗方的痛苦。律師的良心昭然若揭哪!但願我的前妻也像你一樣,她也是一名律師。”
她冷靜地看了我一眼,像是不屑我的講話。她沒有回敬我的話就走了。她坐上她那部與她相貌不符卻與身份相符的車子,把它開走。
莫笑蘋。我看著她留給我的名片上的名字。這個女子不尋常呀,像她同母異父的妹妹米薇。她是心志不尋常,而米薇的不尋常是她魔鬼般的身體。
我突然想見米薇,特別想見她。我想告訴她我離婚了,想知道她是怎樣的態度?她會不會高興得手舞足蹈?並且給我安慰。我現在需要別人安慰,真的很需要。
我在電話亭用肩胛夾著話筒,手指撥的卻是李論的號碼。
5
“祝賀!衷心祝賀!”
李論唸唸有詞,頻頻舉杯,向我祝酒。他把我的離婚當成一件很大的喜事,眼裡和嘴裡盡是豔羨和嫉妒的神情與口吻,彷彿離婚是每個事業有成的男人難以實現的夢想,誰實現了誰便是三生有幸的男人。有道是:戀愛是迷誤,結婚是錯誤,離婚是覺悟。如此說來我是個覺悟的男人。可我覺悟了什麼呢?曹英和我的婚變讓我得到了什麼?
“首先祝賀你獲得了自由,”李論說,“砸爛了婚姻的枷鎖,你解放了!”
“離婚不是我提出來的,我並不想離婚。”我說。
“然後就是祝賀你將迎來人生的第二個春天,”李論不顧我的說明,“美麗的大學像花園,花園的花朵真鮮豔。你就是花園的蜜蜂,風流在大學這個美麗的花園裡!”李論篡改一首兒歌,唱道。
“我是園丁,不是蜜蜂。”
“然後嘛,就是祝賀你和我仍然能狼狽為奸,”李論還是不顧我的說明,“你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他在篡改一首詩,說道。
“你這麼反動,我不會再與你為伍的,”我說,“你曾糟蹋過我的女學生,以後你別想了,沒門。”
李論說:“那我們換女教師好了,呵?”
我忽然嚴肅起來,說:“李論,我來找你是希望你安慰我,不是來聽你煽動和挑唆的。”
“好呀!”李論看著我,“我這就安慰你,”他遞過一張餐紙,“你擦眼淚,可你得哭呀?你不哭,你說你心在流血,好,”他抓起酒瓶,“你把這瓶酒喝了,它能止血!”他晃動瓶子,像江湖郎中鼓搗藥液一樣,“喝了它,包好!”
“喝就喝!”我一把接過酒瓶,盯著裡面透明的液體,猛地往我嘴裡倒灌。
我像一口淺薄的井子,咕嚕咕嚕地吸收著水酒,沒多少便冒頂了,多餘的都噴了出來。
李論擦著噴濺到他身上的酒漬,冷冷地笑了笑,說:“你不就是想出國嗎?現在和老婆離婚了,這國嘛也就沒理由出去了,所以你憤懣、窩火,想找一個地方對一個人傾吐、發洩。但是你不痛苦,你的神情告訴我,你有的只是痛快。你像白巖松,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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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看著李論,他彷彿一臺透視機,在冷酷地對待著我。
“你的心本來沒有流血,”李論手指著我說,“但經我這麼一捅,流血了。”
我再一次抓過酒瓶,把剩餘的酒都喝了進去。
我居然沒吐,灌進去的酒像流向了深淵。
李論點點頭,又是冷冷一笑,說:“這回我相信,你是真的痛了。”
6
我拒絕李論的護送,坐計程車回了大學。我的錢包裡全是美元和英鎊,我掏出十英鎊給了司機,被他退了回來。我說不認識這是英鎊麼?那我給你美元。我拿出一百美元給了司機,又被他退了。我說你連美元都不要,難道你只認識人民幣麼?司機說美元英鎊我都認識,可惜你上車的時候,你的朋友已經給了我一百元人民幣了,負責把你送到家。我說我已經到家了,我的家就在樓上。司機說我送你上樓去。我說不用,我自己能走。司機說既然這樣我找你四十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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