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涓涓溪水,露出一絲微笑,那水碧藍透亮,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鱗光,溪邊三五個少婦排成一排杵衣閒聊,別有一番閒情韻味。
墨鮫知她不願回宮,不願感受深宮的寂涼。儘管那裡有世人景仰的天。但她絕不是曲意逢迎,乞恩討寵的女子。深知她的寂寞,他寧願涉險帶她外出,只為了她偶爾舒心的一笑。
墨鮫牽著連城,小心地走下斜坡,連城摸到溪水後快樂的像個孩子,她酣暢的笑聲引來那些婦人的側目,墨鮫立在一邊看她們交頭接耳、指指點點略顯尷尬,但又不忍掃了連城的興致,突然河岸上坡傳來一陣叫罵聲,墨鮫和連城都詫異地抬首看去。
“臭小子,敢坐老子的霸王車!看老子不摔死你!”說著,就見山坡上一個黑色物體被人一腳踢了下來,伴著連連慘叫一路軲轆著滾到溪邊,“咚”一頭栽進溪水裡,濺起一人高的水花。
連城嚇了一跳,起身跳到墨鮫身邊,墨鮫連忙護住她,警惕地注視著不遠處的不明物體。
安靜了片刻,那物體”騰”地跳起,原來是個年紀和墨鮫不相上下的年輕人,只是此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看不清長相。
就見他雙手叉腰囂張地衝著山坡大笑:”臭老頭,小爺我的身板是鐵打的,摔不死氣死你!!哈哈哈!”說著揚起拳頭衝著山坡比劃了一下。
連城見是人倒也不怕了,走近了兩步,見那男子殘破的袖口間有一塊深紅的月牙型的傷疤,醜陋的匍匐在光潔的手臂上。
“那是……”連城很想上前看看究竟,卻被墨鮫攔下。
“小心!”那男子聽見聲音轉頭看過來,墨鮫下意識將連城護進懷裡。
那男子見了也不介意,嘿嘿一笑,咧出一口白牙,三兩下跳到溪間的大石上,俯下頭就著溪水一頓猛灌。
連城見他那狼狽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但身邊的墨鮫卻蹙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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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那男子怕是喝飽了,仰起臉用髒汙的袖口不以為意地一抹,添著笑就衝河邊的婦人大聲叫道:”各位美女姐姐,有吃的嗎?”
“吃的沒有,奶倒是有,過來喊聲娘就給你吃!”一個粗獷的婦人直起要衝他吼了過來,惹得眾人大笑連連,浣衣的衣杵捶的水花四濺。
“好啊!有奶便是娘,你別動,我這就過來啊!”
“小色痞,你真過來看我們不捶死你!”
“娘唉……要捶也餵飽了捶……”
連城被這些粗俗的話語羞得滿面通紅,墨鮫扶著她順著山坡往上走,回到石橋上,連城又回頭向鬧成一團的眾人看去,眼裡竟有掩不住的欣羨。
“墨鮫,那月牙疤痕是北里奴隸的標誌對嗎?”連城看著橋下出神,身旁的墨鮫接道:
“沒錯,北里國盛產”月魄”,此物晶瑩剔透,堅硬如石,是難得的奇珍,傳說古代有國君曾用一座城池來換取一枚雞蛋大小的”月魄”。北里國為取”月魄”遍設礦區,抓奴隸無數,北里也因此民不聊生!”
“原來是這樣,那他……是逃出來的嗎?”連城看著那已經討得眾大嬸”歡心”的小子,看他狼吞虎嚥的吃著點心的樣子,突然心生憐憫起來。
“每年都有奴隸試著逃脫的,但,真正能逃出來的卻沒有幾個,而且,他們身上有永恆的標記,隨時都有被抓回去的命運!”墨鮫也看著橋下,許是想起了自己,眼裡有掩不住的悲傷。
天空有些晦晴,灰灰的有些淡雲,偶爾有風輕輕地吹過,帶著花香沁人心脾。隨同風一起吻過眉梢的是一抹輕淺的花色,讓人有一絲沉醉。
“回去吧!”連城正欲轉身,卻見橋下,溪水鱗波間的男子抬起頭衝她淺淺一笑。
窗外的蝴蝶花開了,四季海棠依然是綠肥紅瘦,連城坐在窗邊發呆,秋風夾雜著淡淡花香捲簾而入,抬手間不經意的盈袖暗香,淺淺的,似攬了一懷清愁。
再過些日子便是哥哥的登基大典了,連城輕笑著伏下身去,將臉頰靠在自己的玉臂上。籌謀了那麼多年,哥哥終於邁穩了這關鍵的一步。
“東隱侯連惑!”低喃出哥哥的名字,連城掩不住眼角的笑意,索性推開雕花的小窗,揚頸放歌起來。
“ 水濃燻,眉淡妝,露華映春曉。
淺顰笑,花枝搖,閒花風月調。
合歡翠,忘憂草,羞得就郎抱。
靈犀心,樂事到,歸期須更早。
星橋畔,油壁車,攜手東山老。
殷勤制、鳳新聲,定情永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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