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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把實驗室的一切拿來當原因,這樣做的結果是,我們都覺得我們是神經支配的,並不是我們的良心在起作用……那麼,我們的良心何在?正義何在?愛何在?”
“這只是一種研究的方法而已。”有個學生不滿地在底下反駁張維。張維馬上說:
“一種方法論就是一種思想,這種思想的基礎上,人的身體即人的動物性是人靈魂的主人,人的身體有什麼要求都是對的,合理的,人性的,但人的靈魂中的要求是過分的,病態的,迷信的,請問,人如果變成這樣,人與動物有什麼區別?人存在的理由何在?”
在宗教學課上,張維問教授:
“老師,我想問的是,你相信人世間有奇蹟嗎?”
“有啊!”
“那你相信有上帝嗎?”
“不相信。”
“不相信你為什麼要講宗教呢?”
教授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最後,他跟一位著名的哲學家鬥起來了,他問那位哲學家:
“我聽了整整一個晚上,得出一個結論:人性是善是惡是由人的原始衝動決定的,也就是說是人的一些動物性決定的,而人性在失去神性之後,也自然變成了跟動物一樣的高階動物,那麼,人的偉大與高貴何在?人類永恆的神話何在?如果人類和動物一樣馬上也面臨物種的滅絕,而且也沒有後世那樣的永恆去處,那麼,人類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英雄之舉豈不荒唐?我們今天晚上的這場報告豈不更為可笑?你是來讓人們相信什麼的嗎?我們為什麼要相信呢?如果無所謂信與不信,那麼,你做這樣的報告意義何在呢?是為了那高額的講課費?還是為了你一個哲學家的虛妄的榮譽?如果你是為了榮譽,說明你心中有神聖之意,而這神聖之意在空洞的死亡面前不就更為荒唐可笑嗎……”
就這樣,他把對易敏之的恨都轉化到了這些人身上,他到處去聽課,而到處聽課的目的是去跟教授們爭論,是他要發洩心中的恨。
但越是這樣質問下去,他越是絕望。在這種枯燥而晦澀的生活中,張維也變得同樣枯燥而晦澀。他跟與他願意說話的所有的人都爭論,若是碰著一個也喜歡探討的人,就會馬上打斷對方的話,一個勁地說著,一秒鐘也不停,直到對方發現簡直無縫可插,恐懼地逃走為止。每個被他的言語暴力“迫害”過的人,在出門的時候就覺得頭疼得厲害,心也跳得特別難受。
沒有人再願意跟他說話。一種離群的感覺襲上心頭。
他成了一個令人討厭的人(2)
他開始失眠了,但他仍然勤奮地讀書,寫作。他發誓一定要超過易敏之。這是何等狂妄的念頭!但就是這個念頭在一直驅使他拼命地讀書、學習,也正是這個念頭,他才會看不上那些已經成名的教授和學者。在他眼裡,北方大學那些所謂的名教授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不過是為了生存得好一些而已。他不想成那樣虛妄的名,他要成名也是像尼采、薩特一樣對人類精神產生重大影響。他要用他真實的鮮血鋪就這個名,併為這個名而承受來自各方面的打擊和迫害。他是準備要犧牲生命的。
他的心情越來越壞。大家都盼著早日畢業,離開這個鬼地方。人們都說北方大學好,可是,現在他們最恨的就是北方大學。他們覺得這裡簡直是地獄。
他的失眠非常嚴重,這已經是第四天了。他吃的飯幾乎很少。中午他根本就不想吃。在這幾天裡,他只有每天下午時才能睡一會兒。他自然也沒法去上課,更不可能去圖書館了。他沒有力量再和人爭論,甚至連思想的力量都沒有了。
他明顯地瘦了。第六天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夜裡,他聽著別人睡得很香很香,而他自己卻無能為力。什麼辦法都使上了,就是睡不著。他氣得直流眼淚。流了一會兒,他又覺得自己真可悲,怎麼能流淚呢?他就想罵人。越是睡不著,他越是想睡覺;越是想睡覺,越是睡不著;越是睡不著,他就越氣;越氣他越睡不著,如此迴圈往復,弄得他又一次想到要自殺。
第二天晚上,仍然失眠。張維去看了醫生,醫生說他得了嚴重的腦神經衰弱,得住院治療。他不相信,誰聽說過腦神經衰弱會住院治療的?他給醫生說,他沒有時間,不想住院。醫生給他開了些藥,希望他按時吃藥。
老鄉中有一個生物系的大四學生對張維說:“你的這個病治起來很容易,最好去練氣功。”張維說:“我才不去呢,你看那些練氣功的人,不是意志消沉,就是精神不正常。”老鄉說:“這你就不懂了,氣功幫助人治病,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