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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很顯然,他知道他們不只是在讓著他,而是對他的思想充滿了一種嘲笑,至少不願意跟他苟同。吳文翰等人說著就都出去了,張維手裡提著臉盆和毛巾,站在那裡想了半天,在心裡罵道:
“他媽的,我不僅僅看不起你們這些廢物,我根本就看不起這個時代。”
張維看見張大亮等的書架上都插著他的詩集,越想越氣,就把三個人書架上的書全取出來扔到他的床上。他知道,這些人是根本不看的,或者說根本就不會懂他的。他把扉頁上的簽名撕掉,然後把這幾本書在屋子裡點著。燒著燒著,他就想起大學時的一些情景來,想起吳亞子,想起自己總是與周圍格格不入,想起那上次自殺。他突然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一天把自己的詩集燒掉。他給這次燒詩集賦予了意義,認為這是對自己的一次否定和祭奠,也是從此與陸友等不再探討人生意義的一次宣誓。
有人敲門,他沒有開。他不想讓人來打擾他的傷悲。燒三本書花了他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在一片火光中,他覺得自己的血在燃燒。恍惚間,他分不清哪是他心裡的火,哪是真正的火。
他突然覺得自己需要寫作,他趕緊從床上拿下一個筆記本,寫道:
我,一個執意朝聖的人
向西,向西,再向西
人類命途暫短,而我路途遙遙
我,一個盜火賊
一個眾神詛咒的人
今天終於發現
我還是一個眾人遺棄的孤兒
()
不需要支援,只需要戰鬥
我,一個徹底的敵人
向著我所曾經愛過的人間
投下憤怒的火
我不需要支援
我只要死
張維寫完這首小詩的時候,倒是平靜了。他覺得在此以前發生的一切似乎只是為了孕育一首詩。他又站起來,讀了讀,覺得滿意,就合上了筆記本。他躺在床上又想了半天,覺得實際上他根本沒必要跟他們生氣。這些研究生跟他大學時宿舍裡的同學沒什麼區別,甚至更媚俗。這樣一想,心裡好受一些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太認真。一看錶,已經快十一點了。他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打掃完燒下的紙灰,然後去洗臉、刷牙。剛做完這些時,吳文翰就進來了。張維慶幸沒有被他們發現自己燒詩集的事。吳文翰進來覺得不對勁,就問張維:“我怎麼覺得宿舍裡誰燒過紙什麼的?”張維說:“我把過去寫的一些東西燒了。”吳文翰說:“怎麼,你要新生啊?”張維笑了笑說:“是啊。”
過了一陣子,陸友和張大亮也來了,陸友主動地跟張維說了話,大家算是又和睦了,只是他們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書架上少了一樣東西。他們一起去食堂,路上又說又笑。
週末時,研究生樓上有一半在玩撲克,有一半則去學校裡的舞廳。陸友去找女朋友了,吳文翰讓張維帶著去找林霞打撲克。林霞和楊玲同住一個宿舍,住在另一幢樓上。兩人剛吃過飯,正在說去幹什麼。楊玲說要去找老鄉,林霞說她不願意跟老鄉打交道,想看書。楊玲就說:“那你跟我一起去吧。”林霞說:“不了,我又跟他們不熟。”楊玲說:“其實我也不想去,但待著幹什麼啊,又沒人玩。”林霞說:“不知道張維和魯連生他們在幹什麼,要不我們去找他們玩。”楊玲說:“不好,應該是他們來找我們玩,我們去找他們,有點掉價,他們會看不起我們的。”正說著,張維和吳文翰進來了。林霞和楊玲都很高興。張維給她們介紹了吳文翰,然後提出說要玩撲克。吳文翰說:“最近流行著一種打法叫雙扣,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打?”張維搖了搖頭。林霞說她打過一兩次,很有意思。楊玲也沒打過。吳文翰說:“那我今天就教你們打吧。”張維實際上不怎麼喜歡這種遊戲,但為了成全吳文翰只好硬著頭皮學。林霞從隔壁宿舍借來了兩副撲克。隔壁的姑娘們聽說張維也在,就藉故來看了看張維。張維打得很笨,主要是他無法投入進去,根本就不想學。他覺得這太浪費時間。旁邊一位女生就給張維參謀。一場牌打下來,張維覺得很累很累。張維和林霞是對家,由於張維不會打,他們老輸。林霞就說:“張維,你幹嗎那麼緊張?打牌就是要放鬆,你不要老想著你的哲學問題,打牌也是有哲學的。”張維笑了笑:“我不是不想放鬆,我是投入不進去,好了,我現在集中精力來打。”說也怪,張維馬上就進入狀態了,而且每打一牌都有進步,和林霞漸漸地能配合上了。林霞高興了,動不動就露出嬌態來。張維有些不習慣,而吳文翰喜歡。打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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