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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一天,她哭著給我說,她對不起易敏之。我問為什麼。她說,組織上讓她跟易敏之劃清界線,她就劃了,她覺得對不起死去的易敏之。她還說,她弄清楚易敏之的詩稿一事了。是林志高告訴她的。林志高說,不是李寬,可能就是別人,他就只是翻了一眼,他是不喜歡詩歌的。所以,那時,她也極恨李寬。後來,林志高在學校裡得志,組織上也給崔靜怡做工作要她嫁給林志高,她也就慢慢地移情於他,最後嫁給他了。”
雷春芳的母親道出真相(2)
“原來是這麼回事。”張維把李寬恨透了,他覺得李寬真的是個偽君子。
可是,雷春芳母親停了停又說:
“可是,事情並沒有結束。他們結婚後,易敏之突然活過來了,給崔靜怡寫來了信,但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能怎麼樣呢?‘文革’一開始,我就看見又是批判易敏之的文章。我就納悶兒,易敏之都遠在西北,怎麼還要批判他。是學校成立的一個寫作組寫的,一連有好幾篇。都挺嚇人的。崔靜怡一次到我家時,哭著給我說,她覺得非常對不起易敏之。我就問她是怎麼回事。原來,她發現那些批判易敏之的文章全部出自林志高之手,但林志高隱蔽得很好,沒有人發現。這樣做的用意很簡單,就是怕易敏之回來,把崔靜怡給搶回去。易敏之在那兒又是十年。崔靜怡他們已經有了孩子。”
張維一直默默地聽著,他想起自己的父親。只聽雷春芳母親繼續說:
“誰也沒想到有平反昭雪的這一天。20年後,當易敏之隻身一人回到北方大學中文系時,已經老了。但崔靜怡心裡更加傷心。有一天,我們在一起吃飯,她非要喝酒,喝醉了,就躺在我懷裡又哭起來。她說,她這一輩子就做了一件錯事,無意中幫了林志高,害了易敏之。原來,他們在吵架的時候,林志高把一切都給她說了。當年李寬並沒有想到要告發易敏之。他即使再妒忌易敏之,還沒有想到這一點。是林志高想到了,但他又想借助別人之手做這件事,於是就讓李寬去找崔靜怡。這樣,李寬就被林志高利用了,而李寬自己卻不知道,雖然後來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但沒有證據。原來那個告密者竟然是林志高。李寬非常後悔,想盡一切辦法想彌補對易敏之的過失。而林志高呢,卻不這樣想。他總是嫌崔靜怡心裡沒忘記易敏之,你說說,他們做了這樣大的錯事,怎麼能讓她忘記呢?林志高忘記了嗎?虧心事一旦做了,就經常有鬼會來叩你的靈魂之門。”
張維自言自語道:
“怪不得呢,李寬一個勁地在幫易敏之,還在幫我,原來他內心不安啊,也可憐啊!”
“可是,林志高呢?他前年當了校長,現在可風光了。你看看他常常在電視上露面的那樣子,多噁心啊。我給你說,我這個人雖然沒做出什麼大的學問來,可知識分子的骨氣還是有的,愛憎還是分明的。崔靜怡是我的朋友,但林志高我可是從來不跟他說話的。”雷春芳的母親說。
“你的意思是崔靜怡實際上過得也不怎麼幸福?”張維問。
“幸福不幸福能怎麼樣呢?都這把年齡了,還不是為兒女們活著。她也就是心虛,如果心不虛,她也算是幸福。我們那一代,都是組織上說了算,按你們現在年輕人的觀念看,幸福的有幾個呢?”雷春芳的母親嘆道。
一切都明瞭了。看來方教授說的可能是實情,但不知崔靜怡當時跟易敏之說了些什麼,方教授究竟又跟易敏之說了些什麼?
張維的學術打假(1)
雖然馮德昌犧牲下午時間常常和劉全賢下棋,但劉全賢還是沒有把他當自己的學生看,自然把張維等也不當自己的學生看。上課的時候,劉全賢總是要提問,但他提問的常常是他自己的學生,若是自己的學生回答不上來,這才會問易敏之的學生。吳用和魯連生的回答總是被劉全賢批得體無完膚,說是那些觀點都太老了,太陳舊了。吳用等下來後開始埋怨易敏之和穆潔給他們講的都是些老掉牙的東西,張維就罵他們說:“易老師講的本來就是中國古典哲學和西方古典哲學,現代哲學他涉獵得少,穆潔講得也很簡略,而且後現代主義和解構主義這部分課本來就是由劉全賢來上的,再說,有關後現代主義理論到現在還是個爭論不休的話題,什麼太老太陳舊的說法本身就很可笑,這是價值觀的不同造成的。”但無論張維怎麼辯護,他們上課總是覺得自己學的東西太古。
張維乾脆不想去上課了。劉全賢雖然一直沒有叫張維回答問題,但張維覺得自己更像是個外人。有兩堂課張維沒去,也沒請假。劉全賢有些生氣,以為張維在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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