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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便見秋晴文提著一盞燈籠走到書房門口,輕敲兩下門,問道:“父親,我可以進去嗎?”
書房內的秋修甫不知為何遲疑了一下,道:“……晴文,你有事麼?我正要去睡了。”
“父親,我進去了。”秋晴文說著就推門而入,隨後把門重新關上。
寒辰驚訝不已,秋家跟其他官宦之家一樣,十分重視孝道禮儀和尊卑之分,按說沒有得到身為一家之長的父親的允許,子女是萬不可隨便闖入他的地盤的。秋晴文只是知會了一聲,而且還是在秋修甫分明不想見她的情況下,就推門而入,這是不是有點太反常了?
她一個倒掛金鉤,掛在了屋簷下,在窗紙上戳了個小洞望進去,只見書房內的秋修甫似乎瑟縮了一下,目裡微露怯意……寒辰皺眉,是怯意吧?她想她還不至於眼花到看不出秋修甫眼神的怪異——這是怎麼回事?
秋晴文似乎並沒意識到這麼闖進父親的書房是多麼的不禮貌,關上門後將燈籠掛在門後的牆上,轉身走到秋修甫對面,然後…。不請自坐!很是自然地坐在秋修甫對面。
“晴文,你……找我有什麼事?”秋修甫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只是聲音裡透出幾分謹慎。
秋晴文左臂拐在書桌上,手指在桌上無聲地輕敲著,笑了一聲,“父親這是怎麼了,無事我就不能來看看父親嗎?”
秋修甫好像鬆了口氣,笑道:“晴文有此孝心,為父甚慰。”
因為秋晴文是背對著寒辰,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到她似乎又笑了聲道:“我這做女兒的對父親有孝心是應該的,只是父親,你作為父親是不是也應該多為我這女兒著想一下?”
寒辰看見秋修甫神色僵了一下,目光躲閃著,不禁奇怪,這不像是平常的秋修甫,她記憶中的秋修甫一向是高高在上的,甚至是常常用眼角睥睨眾人,為何如今竟對這個小女兒這般的……這般的謹慎小心,委實令人疑惑不解啊。是謹慎小心吧,她想她應該沒用錯詞。
只見秋修甫乾笑一聲道:“為父怎麼會不為晴文著想,只是……”
秋晴文問道:“只是什麼?父親覺得我不配得到幸福嗎?”
秋修甫急忙搖頭,道:“我沒這麼說,晴文別誤會我,我只是……只是暫時沒有機會見到她。”
秋晴文似乎哼了一聲道:“沒有機會見到她,還是根本不想去見她?”
“這個…。”
“父親是不是覺得我是在跟你說笑?”這話在寒辰耳裡,隱隱帶些危險的成分了,她更加疑惑驚奇。
“晴文誤會我了,我知道你急,可是此事真不是著急就有用的。晴文,你那天也看到了,她已經知道我把她的戶籍剔出秋家,現在她與秋家可謂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怎麼可能聽我的?晴文,你別急,此事還需好好計劃打算。”
秋晴文突然站起來,秋修甫身子往後仰了仰,看神情倒像是被嚇了一跳。“計劃什麼,等你計劃出來什麼都晚了,這事只能怪你,誰叫你短視的竟把她的戶籍剔出去?人在秋家才好擺佈,如今倒好!”
秋修甫不語。
秋晴文語氣冷漠道:“就算把她戶籍剔出去又如何?她身體裡流的還是秋家的血,這是無法割斷的,你就用血緣關係逼她,總之,一定要讓她答應,把我送到太上皇身邊。”
秋修甫沉默了一會兒,輕嘆道:“沒想到我秋修甫爭強好勝一輩子,最後竟晚節不保,連顏面都掃地了。”
秋晴文哼了一聲,轉身走到門後取了燈籠,然後回頭對他道:“父親,我希望這兩日內,你會給我個滿意的結果。女兒告辭了。”說著盈盈一笑,朝他遠遠行禮,開門出去。
寒辰腳尖一勾,倏地回到屋頂,伏在屋頂上發呆。秋晴文對蕭離染是痴心不已,還是賊心不改?為何父親對秋晴文幾近討好……甚至是有些畏懼的,難道現在是秋家是晴文當家了嗎?可是就算她當家也不對啊,畢竟秋修甫是當朝從二品的侍郎,再怎麼樣都不該怕自己的女兒吧?
怎麼想都覺得事情很不對勁,秋家倒底發生什麼事了?煩惱了一會兒,忽然失笑,自己還真是閒吃蘿蔔淡操心,秋修甫都把她掃地出門了,她竟然還操人家家裡的心。跟著輕輕感嘆,血緣這東西……有時真不是靈魂能控制的,畢竟她體內流的血有一半來自秋修甫。
她重新從屋簷上翻下,再往裡書房內望去,只見秋修甫神情沮喪地站在桌旁發呆,心事重重的。
寒辰輕輕從屋簷上躍下,站在窗外望著裡面的情形,然後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