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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我才入戰神殿那會兒,奉命和同僚一去東海抓捕私逃下界的兇獸饕餮,我對他們說,我有預感要抓住它的話,估計會費勁波折,結果我們一行兩百人,最終被饕餮吃掉了一百三十九人,餘下的大多重度傷殘,連帶我自己都養了大半年才剛能下地。
所以當我有預感鳳莜會出事之後,婚禮後不過三天,便應驗了。
當時滄曦去尋碧方對弈,我與鳳莜趴在涼亭鬥蛐蛐,就當我手中的威武大將軍即將戰勝鳳莜家的紅衣殺手王的時候,鳳莜突然臉色異變,隨即捂著唇不停咳嗽,大片黑色的血順著她的指縫落在她緋紅的衣衫上。
“鳳鳳,鳳鳳你怎麼了!來……”
“不要走,留,留在這裡,我,我一會兒就好……”
我想要喚人帶她去連山族尋藥王診治,可她卻死死拉住我的胳膊,不讓我喚人也不讓我帶她離開。
哪怕她疼得渾身都在顫抖,卻依舊用最後的力氣拒絕我帶她離開。
我急得兩眼通紅,恨不得立馬帶她去求醫,但當她目光含淚看向我時,我卻根本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
如此過了大約兩柱香的時間,鳳莜才終於停止了咳嗽和吐血,她整個人面色蒼白如紙,渾身的衣服都被鮮血和汗水浸透,像是受過一場難以想象的酷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拉著我的手,低聲哀求道:“染染,答應我,今天事不要過問,也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緊了緊袖中的手,抿唇道:“那你向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出問題,以後你都會平平安安的。”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執著,鳳莜別開眼,許久沒有答言。
我將她小心扶進房間,替她重新換上了乾淨的衣衫後,方才對她正色道:“鳳鳳,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扯著我的衣角,嘴唇微微有些顫抖:“桑染,別讓我恨你。”
我蹲下身拾起方才替她換下的血衣小心包裹好,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鳳鳳,只要你活著,我給你一輩子的時間恨我。”
喚過侍女照料她,又尋來熾焰鳥在床邊看守之後,我便徑直帶著包裹去尋了碧方,一併前往連山族族地。
藥王接過鳳莜的衣裳,用指尖捻了一小塊已經乾涸的血跡丟入一旁的翠色小鼎中,片刻後,黑煙蒸騰,藥王湊近嗅了嗅味道,沉吟道:“從桑染帝姬你描述的朱雀王的情況,已經辨藥鼎識別來看,朱雀王上應當是中了一種名喚‘血離’的毒,此毒……”
我緊張地看著他:“此毒如何?”
藥王肅聲道:“此毒橫行於上古,是我族第七任藥王為不忠於自己的妻子所研製的。一來因為無毒可解,二來因為此毒需連下一月才有效,很容易在過程中便被中毒之人察覺,因此很早便已經失傳了。曾經使用過這種毒並且成功之人,都是肯定下毒的物件哪怕知曉,也不會阻止,就好像我先祖的妻子,因為心懷內疚,所以心甘情願的中毒而亡;就好像昔年與魔族一戰,有被俘虜的將領受不了折磨而吐出天界的情況,最終被救回之後無顏苟活於世,便會主動要求死於這種□□,所以這種毒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醉生夢死’。如果那人想生,在中毒過程中隨時都可終止醒來,身體不過略有損傷,如果那人想死,便會繼續當做不知情,直到中毒至深。”
碧方斂眉道:“那朱雀王的毒?”
藥王雙手負於身後,長嘆道:“朱雀王上中毒已經一月零三天,此毒一月生,一月死,如今王上的性命應當只剩……二十七天了。”
“一定是滄曦!一定是他!”
謝過藥王之後,我與碧方便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往朱雀族地趕。
中毒一月零三天,三天前恰好是我尋鳳莜說話的那天,鳳莜表示無論如何也要與他成親。
哪怕她知道他希望她死,她也希望自己在最後的時光能夠嫁給他。
當我直殺入內殿的時候,鳳莜已經起身,與滄曦一塊在紫藤花樹下,她儀態完美地替他泡茶,而他拿著一卷書冊,面沉如水,看著她的眼裡一片紛亂複雜。
示意碧方纏住鳳莜後,我直接一手拎住了滄曦的領口將他壓在了紫藤花樹幹上,一手將劍橫於他白皙修長的脖頸,惡狠狠地盯著他道:“是你給鳳鳳下的‘醉生夢死’?”
“桑染,你放開他!”
鳳莜想要不顧一切地衝過來,可礙於現在身體實在虛弱,很容易便被碧方用定身術定在了當場。
“是。”沒有我想象中的辯解,滄曦神色未變,果斷點了點頭,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