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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這些錢是我唱戲掙來的,是乾淨的。”
莊夢蝶這才看到,白秋月手裡拿著一把錢。
她說話的時候,阿賓六歲的小兒子看到白秋月漂亮的旗袍很好奇,忍不住走到他腳邊去扯她的裙邊。白秋月嫌棄地挪了幾步,莊夢蝶連忙把小傢伙拉開,他姐姐走過來帶著弟弟走出門去了。
玉麒繼續抄書,看都不看白秋月一眼,也不說話。
“師父,秋月也是想盡一份孝心,您就接受了吧。”莊夢蝶小心翼翼地說。
玉麒還是不說話,也不停筆,白秋月和莊夢蝶都覺得很尷尬。
“這錢你先拿著吧。”白秋月不耐煩地把錢交給莊夢蝶:“給他找一個好一點的房子住下,不夠了再來找我,我先走了。”白秋月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屋子裡只剩下玉麒和莊夢蝶了。
“師父,我知道你心裡還是顧念著和秋月的師徒之情的,她如今來看你,你就不該對她那麼冷漠。”莊夢蝶說道。
“我當然顧念與她的師徒之情,她好歹知道務本業,沒有把戲完全丟下,不枉我教導了一翻。可你呢,如今還去找什麼家教。造孽啊,我玉麒自以為最得意的門生弟子竟然只想著給別人當家教。你怕我沒有地方住,沒飯吃,想掙錢養活我。可我寧願睡大街,吃粗糧,也不願意看著你把戲荒廢了啊。”說完他就咳嗽起來,莊夢蝶連忙上前替他捶背。玉麒一激動就咳嗽,莊夢蝶早就習慣了。
“師父,你別激動,唱戲的事可以慢慢來。我們先找房子住下,然後你去檢查一下身體,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好不好。”
“不行,我不能等了,你是唱戲的,不要荒廢正事啊。馮東來找過我,他向我要你,不過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真的喜愛悅戲,他只是另一個何有銘,我沒有答應他。我雖然希望你上臺唱戲,可我不能把你賣了,你父親把你交給我,我得看好你。我們必須清清白白做人,清清白白唱戲。我想好了,我們和以前一樣,去街頭巷尾唱,總會有真正懂戲愛戲的人欣賞我們,出資為我們建一座乾乾淨淨的舞臺,夢蝶,好不好,師父求你了。”
莊夢蝶聽到馮東找過師父卻被師父拒絕的話,早就淚水盈眶。
“師父,你別說了。我唱就是了,只要有人請我們唱,我們就去唱。”
“真的?”
“真的。”
敲門聲響起了,莊夢蝶去開門,是鄒焱。
鄒焱和玉祺的相識源於悅戲,悅戲越來越被落河的主流社會接受,玉麒是非常開心的。作為悅戲的開拓者,最近常有一些記者來採訪他。他起初還很高興地接受他們的採訪,他跟他們講悅戲的前身——月戲是怎麼興起的,講原來的戲班子生存如何艱難,講悅戲和北戲之間的區別。可是他發現他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反而想方設法問一些白秋月和何有銘的八卦新聞,有的還直接問他的戲班子和何有銘之間的合作是不是桃色交易。玉麒一怒之下,把記者都趕了出去,從此對所有來訪者一律拒之門外。
有一個記者有些與眾不同,被玉麒趕了一次,竟然又來了。來了玉麒又把他趕出去,他又來了第三次。還是莊夢蝶看不過,好說歹說,說服了玉麒見他一面。這個記者說他叫鄒焱,從小喜愛戲曲,對悅戲很有興趣。玉麒起初以為這是故意跟他套近乎,便毫不客氣地問了很多時分刁鑽的問題,誰知這個鄒焱不但對答如流,還拋磚引玉引出許多別的問題。玉麒興致一下子提上來了,拉著鄒焱談到深夜。莊夢蝶饒有興致地陪著一起聊到深夜。
鄒焱在離自己住所不遠的地方,幫玉麒找了一間房子。莊夢蝶則和鄒焱報社的一位女同事合住一處,租金平分。也是在鄒焱的幫助下,聯絡了好幾家東家,都願意花高價請莊夢蝶去唱戲。但是都不是正式的唱戲。因為沒有班底,莊夢蝶一個人一會唱生,一會唱旦,挑著精彩的部分唱。主人家也是因為家有喜事,只想她請來助個興。要說出資建劇院,主人們一聽,都婉言相拒了。莊夢蝶一邊帶家教,一邊唱戲,錢倒是夠用了,可要說存錢建劇院,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第二十八章 一個關於思念的故事
玉麒最近老咳嗽,莊夢蝶不免有些擔心。她幾次勸他去醫院看看,玉麒都說是多年的老毛病,不礙事。轉眼到了七月,這天是玉麒的六十歲壽辰。莊夢蝶跟東家請了假,來到玉麒住的地方,張羅晚飯。鄒焱下了班也早早過來了,帶來幾瓶酒。阿賓值晚班,不能過來。
幾杯酒下肚,玉麒對景傷懷,“一眨眼,我六十歲了。一個人六十歲,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