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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良雄也舉杯,譏笑道:“好吧,你既然敢認我這個大哥,大哥我也就不客氣了。只是你大哥我最近手頭有點不太方便,不知老弟可否賙濟一二?”
胡老闆一下笑出了聲。酒客們也都笑嘻嘻地看著風淡泊,看他如何擺脫老華的糾纏。
誰知風淡泊居然面不改色:“華大哥要多少,只管開口。
小弟身邊銀兩若是不夠,數日內也可湊齊。”
華良雄懶洋洋地道:“那好,我只要一千兩,多了我也就不要了。你拿得出來嗎?你要是拿不出來,咱們一拍兩散。”
聽他的口氣,不知底細的人,還以為風淡泊有什麼急事非求華良雄不可呢!
可風淡泊居然就真的拿出來了!
他摸出一紙銀票,推到華良雄面前,微笑道:“這是寶昌銀號的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華大哥請收下。日後大哥若還有什麼需求,只管跟小弟說。”
寶昌銀號是天下七大銀號之一,寶昌的銀票在所有錢莊均可兌換現銀。
眾人都看傻了眼,張大了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們以前誰也沒見到過,甚至也沒有聽說過這種怪事——有人居然隨便將一千兩銀子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皮條“同鄉”。
華良雄也怔了一怔,旋即面現喜色,搶過銀票,貪婪地看了又看,小心地放進貼肉的內衣裡,乾笑道:“老弟果然出手大方,我當大哥的卻之不恭,就收下了,嘿嘿……哎,我說老弟啊,你拿銀子給我,是不是有事求我啊?老弟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妞兒大姑娘了?行行,沒關係,大哥我給你保個媒拉個纖兒。放心,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老弟,你看中了誰,保管我一說就成。”
風淡泊果然笑道:“大哥,小弟的確有事相求。小弟這次來揚州,要等一個老朋友,約好是在揚州凹凸館見面的,小弟初來乍到,言語不通,向人打聽,總是聽得不明不白,也沒人肯好心給我帶路。”
華良雄鼓掌大笑:“巧極妙極!大哥我在凹凸館中,正好有一相好。你且說說你要上凹凸館找哪位姑娘,咱哥倆可別鬧到一個槽子裡去了。”
風淡泊臉上一紅:“華大哥取笑了。小弟……小弟不是想……只不過我的一位老友約在那兒,小弟也沒有辦法。”
華良雄大笑道:“咱們這就去凹凸館看看,怎麼樣?大哥承你送了這許多銀子,若不替你跑跑腿,實在也不大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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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館內吼聲連天,一聞可知是有人打架,而且一定打得很熱鬧。
華良雄笑道:“這等場面,向來都十分好看。老弟,你可真是有眼福啊!”
風淡泊苦笑。
轉了好幾轉,便見到一處小庭院前圍了一大群人,妓女、嫖客和龜奴,盡在其中,鴇母徐大娘正坐在地上呼天搶地,罵聲不斷。兩個龜奴一左一右架著她的胳膊,像是要把她拖起來,又像是阻止她往前爬。
場中三個男人正在激鬥。趙氏雙雄和一個胖大的獨眼和尚正打得難解難分。
風淡泊從未見過趙氏雙雄,卻聽說過這個和尚。
他想問問華良雄,和獨眼和尚打架的兩個人是誰,轉眼卻發現華良雄已不知去向。
只見和尚鐵禪杖舞得虎虎生風,將趙氏雙雄的雙劍攔在外門,口中怒叫道:“狗雜種!人家嫖得,灑家為什麼就嫖不得?他奶奶的,灑家今日若嫖不到那個小妞兒,決不甘休!”
風淡泊忍不住笑出了聲,介面道:“你當然不能嫖,你是和尚。若是壞了當和尚的規矩,你就不是和尚了。這只不過是一個門檻,跨過了就在門外,不跨在門內。你若是想逛妓院,幹嗎又要當和尚?”
和尚一面奮力揮杖格擋雙劍,一面叫道:“你小子是什麼人,竟敢說灑家的不是?灑家偏要當個酒色和尚,關你屁事?
你說要想嫖便不能當和尚,那俺問你,尋常人物逛妓院,又怎能驚世駭俗?一個人若不能驚世駭俗,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居然還理由十足。
風淡泊哈哈一笑,道:“大師果然就是‘驚世駭俗,一目瞭然’的瞭然大師,失敬、失敬!在下風淡泊,與禇老爺子相約在此見面,禇老爺子想來已經告訴過大師了吧?”
瞭然和尚怒道:“你叫什麼名字與灑家有屁相干?老禇只說讓灑家到揚州凹凸館來幫一個勝風的臭小子的忙,就是幫你小子是不是?你少惹灑家說話!這兩個狗雜種武功倒還真不賴,灑家不能分心,先宰了這兩個狗雜種再說!”
趙氏雙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