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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二虎試探著看沈浣臉色,但見果然沈浣神色不好,當下心中後悔異常,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連向沈浣道:“將軍,我是個粗人,最不會說話,你千萬別介意!別介意!”
沈浣扣住他要摑自己的大掌,嘆了口氣:“這不是你的錯。”
此時一旁戴思秦似是不忍這般為難沈浣,出聲問二虎道:“你是出來尋我的?可是有什麼訊息帶來?”
戴思秦如此一問,二虎不敢怠慢上面交代下來的事情,從懷裡掏出個火漆封口的信函,雙手呈給戴思秦。戴思秦展信一讀之際,沈浣叫了店家加了碗筷,給二虎上了碗麵,又多叫了半斤滷肉。二虎為了送這急信,緊趕了好幾天路,本就餓得狠了。如今見得沈浣吩咐店家上了吃食,一時竟不安的看著沈浣,似是不好意思動筷子。
戴思秦卻是笑道:“怎麼?當初打羅山、舞陽的時候斷糧斷炊,鏖戰十來天,你們跟你們將軍一個幹饃饃分成七八塊吃,那會都沒不好意思,這會有面有肉的,到是不好意思起來了?”
戴思秦這一說,二虎呼啦鼻子一酸,臉上憋得更紅,不好意思讓沈浣看見,抓起筷子埋頭在海碗內猛吃起來。
殷梨亭聽得不甚明白,見得二哥俞蓮舟似是明瞭其中內情,便想相詢,頻頻看向他。俞蓮舟卻一徑不語。沈浣則垂頭沉思,唯有手上一個茶杯被轉來轉去洩露出些許不定心事。
第十章 馬蹄南去人北望
是夜。
夜色已深,武當諸人各自回房休息。戴思秦卻去了沈浣房中。沈浣便知他必來,一早備了茶等他。
戴思秦接過沈浣遞過來的茶水飲了一口,抬起頭,見得沈浣推開窗戶。窗外月色微涼,和著清風拂進屋內,一室江南春暮特有的荼蘼花香。兩人卻是各自心事重重,無心賞弄。
半晌沈浣終於開口:“主公派人送信,可是要你回營?”
戴思秦道:“是。賀大哥回營,同主公回稟了你已同意查尋鏢銀財資下落和盟書的事情,主公這便叫我回去了。”
沈浣點了點頭:“你是潁州帳下主公最是倚賴的謀臣,長久都留在外面終不是事。若不是這次鏢銀的事情太過要緊,主公也不至於將你派了出來。眼下我既在這邊,你還是先趕緊回去的好。”
戴思秦見他輕撫著隨身長劍的劍鞘,似是思慮甚深,嘆息一聲:“沈兄弟,鏢銀一事了結以後,你可要回主公帳下?”這話,已然有不少人想問。上至將軍如賀穹,下至這尋常士卒如二虎,甚至被二人喚作主公的劉福通,卻無人問出口來。終究,這層窗紙被戴思秦捅破了。
沈浣抬眼看了看戴思秦,起身踱倒窗前,閉上雙目,深吸口氣,這才回轉過頭來,沉聲道:“思秦,如今的潁州大營,可又與半年之前有甚不同?半年之前,這潁州大營有多少人容我不下,到得如今,便容得下了麼?”
戴思秦一柄摺扇忽地停了,他直視著沈浣眼底,“沈浣,當年你十六歲年紀,一柄長槍一人一騎護持主公由重兵之中突圍而出,之後打潁州,退赫廝,戰朱皋,攻羅山,破舞陽,乃至息、光二州大捷。一路下來鏖戰兩載,若論槍頭刃血的戰功,潁州營中哪個能比你重?韓普也好,劉子青也罷,他們拉攏你,是因為你在軍中威望太高。可你偏偏哪一邊都不站。”說著嘆了口氣,“有道是‘水至清則無魚’啊……”
沈浣聽到此處,忽地抬眼,皺了眉頭:“思秦,難道你要我拿這些和我一起血戰沙場的兄弟的性命陪在這等勾心鬥角的內鬥之上?無論我站在哪一方,一旦捲入這些爭鬥,或許我可以全身而退,但是這些一路跟著我從起事到得現在的兄弟,他們有幾個能夠全身而退的?鄭倫鄭兄弟,劉子青的副將,打潁州的時候多大的功勞?可是結果呢?光州一戰生生被自己人的軍馬踏成肉泥,麾下三百親兵無一倖免!思秦,你莫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是韓普的人乾的!”
他愈說神色愈發憤恨,厲聲道:“而韓普呢?舞陽那次差點因為斷了後援,孤軍深入險些被全軍殲滅。那後援便是劉子青撤的。他早不撤晚不撤,偏偏等只剩下韓普一隊人馬的時候撤!這麼多事,而主公卻是一個字都未多說。這麼多兄弟從潁州開始,無不是為了抗元竭力賣命,而他卻拿這些兄弟性命當了什麼?!”說著心下憤滿,方才撫著劍鞘的手驀然收緊,竟是青筋暴起,閉上雙目,喘息粗重。直過的盞茶時分才回復過來,沉聲道:“思秦,你知道,我最不耐這些上不得檯面得小手段。潁州十萬人裡,有三萬人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各個都是血性漢子,這群人,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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