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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是長兵刃,相鬥之際酣猛異常,和了鮮血雨水的泥濘地面在兩人激鬥之間被劃得溝壑縱橫,而此時沈浣一柄長槍赫然化作兩柄短棍,場面立時便成了一長一短,蘇赫巴魯戟戟剛猛,而沈浣貼身相鬥,招招至險,一時之間戾氣縱橫。沈浣槍斷之前,兩人相鬥五百餘招,已是兇險無比,然則其間驚心動魄之處竟然還不及如今五十餘招之間來的令人冷汗倒懸。但見蘇赫巴魯一戟猛然疾砍沈浣右肩,沈浣應勢一沉,兩截斷槍交於頭頂,運力一格,堪堪架住戟鋒。蘇赫巴魯一聲暴喝再次運力,竟是要生生將沈浣斷槍再次劈斷,直擊其天靈。沈浣內力到處,腳下運力,一躍而起,將大戟猛然彈開,身形於半空一轉,斷槍雙雙擊向蘇赫巴魯雙肩,仿如猛虎生翅一般。電光石火之際,蘇赫巴魯大戟急速回擱,緊接著又是一聲諸人耳中異常疼痛的“噹啷啷”長響,兩人兵刃相擊,各自猛然一震,雙手虎口竟均是震裂,鮮血長流。只是沈浣內力勝於蘇赫巴魯,這一擊雖然不中,卻使蘇赫巴魯氣息猛然一滯,由虎口,雙肩直至胸口劇痛。他心下一驚,大戟一翻猛然再次砍向沈浣右肩,不成想沈浣只是微微一錯,拼著肩上受他一戟,手上半截斷槍如電,分刺向他喉間小腹。這一招樸實無華,全然不若方才招數變幻無窮神威莫測,但卻連俞蓮舟也不禁一顆心猛然一提,只因其速度勢頭便連武當峨嵋諸江湖人也已然難及。果然沈浣肩頭中戟血花四濺之時,兩截斷槍一上一下悉數釘入蘇赫巴魯體內,其上洞穿咽喉,其下那一槍竟是槍頭透甲而入,直沒入小腹。
當其時者,周邊百餘人皆已看得發愣,陰沉天空當中閃電劈過,隨即轟隆隆一聲悶雷,大雨戛然而止。沈浣雙手一鬆,捂住肩頭血如泉湧的傷口,倒退一步,猛然咳嗽兩聲,喘息不定。而蘇赫巴魯被兩截斷槍透體而過,猶自屹立不倒,虎目圓睜,神情似恨非恨似笑非笑,逼視著沈浣,口中隱有嗬嗬之聲。沈浣直視著蘇赫巴魯精光炯炯的雙目,忽地鬆了捂著肩上傷口的手,立於他身前,雙拳一抱,動地雷聲當中,向其行了個重禮,躬身不起。只見那雷聲一過,蘇赫巴魯一口氣透出,再不動彈,閉了雙眼,身體卻被兩截斷槍斜支起來,兀自不倒。手中那一柄大戟,從始至終都未有鬆開過。
沈浣直起身,但覺一番巨鬥加之失血,腦中眩暈,心中卻是一陣暢快,卻又隱隱有些失落。她與蘇赫巴魯皆視對方為沙場之上勁敵,今日一番激鬥,終是勝了他,除了潁州一大後患。然則想到今後沙場之上再無蘇赫巴魯此號人物,又不由得有些遺憾。
心中正自沉思,卻覺得肘上一暖,隨即肩上一痛,卻是俞蓮舟點了她肩上穴道以止住血流。
她正想開口,葉行雲與趙都統卻上了來,雙雙向她一抱拳道:“將軍,元軍統共八百餘人,已悉數剿滅,無一人漏網。兄弟們受傷四十一個。”
沈浣一皺眉,“可有醫治?”
趙都統回道:“已在醫治,將軍無須擔心。”,轉向俞蓮舟:“俞二俠,武當派可有人受傷?”
俞蓮舟搖頭,“沒有。武當峨嵋兩派弟子皆盡無恙。”
沈浣一轉頭,紀曉芙卻上了來,手中拿了一瓶傷藥,同沈浣道:“姐妹們都無事,到是沈將軍,你肩上之傷與虎口需得儘快敷藥。”
沈浣鬆了口氣,“這便好。我這點傷尚好,無甚大礙。”
俞蓮舟看她傷口血已染紅了半面衣衫,微一皺眉,沉聲道:“後面尚有不少路程要趕,沈兄弟還是儘快敷藥,拖得久了易留舊傷。”
紀曉芙亦是點頭,沈浣未免諸人擔憂,謝過紀曉芙傷藥,自去裹傷。
這邊一百飛騎安頓重傷同伴,清點糧草。武當峨嵋兩派人馬就地生了火烤乾衣裳。諸人稍事休息。
沈浣包裹了肩上傷口,出得林來,見得俞蓮舟正看著蘇赫巴魯猶自屹立的屍首若有所思。沈浣上前,輕聲道:“俞二俠?”
俞蓮舟微微一嘆,沉聲道:“雖然如今元蒙韃子失道而至蒙漢不兩立,其中卻亦有英雄豪傑。今日所見,撇開元將身份不談,這人想必也是個令人敬重的漢子。”說著搖了搖頭,“莫以出身論貴賤,莫以成敗論英雄。可惜了。”
沈浣若有所思的看著蘇赫巴魯,“莫以出身論貴賤,莫以成敗論英雄……”她喃喃自語,不禁惘然。
第二十八章 半盞新酒酬故交
眾人一戰告捷,均是歡喜。奈何前線戰事在即,時間緊迫,全然無暇多做停留,沈浣當即著人清點了糧草,由朝天嶺調頭而下。元軍原本的運糧路線出了朝天嶺過鐸水進漢中,經興元、奉元兩路進入中書省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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