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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她在炮火漫天的陣地突殺已久,身上數處皆受了外傷,流血不少,此時此地,處境安全下來,頓時便覺身上脫力,不由自主向後靠在俞蓮舟身上。
俞蓮舟見她戰甲染血臉頰髒汙,額角上一出破裂傷口鮮血長流,將半邊面頰染紅,甚是可怖,而半幅肩鎧已不知去向,手中卻死死握住瀝泉,槍頭之上,已分不清是血是塵。他在她身後,攬住她腰際扶她坐穩,在她耳邊低聲道:“賀將軍已經歸營,蕭兄讓狄將軍下令拔營撤往太康,半刻鐘後即便啟程。”唯獨未說自己夜潛元軍營寨之事。
沈浣雖然脫力疲憊,神智卻清,聽得俞蓮舟將她最掛心之事一一道來,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這才注意到自己整個人靠在他懷中。她微微一動,但覺傷口疼痛難忍,隨即便放棄,心安理得的半倚著身後之人。
片刻間,照雪烏龍便已奔到轅門之前,俞蓮舟當先翻身下馬,一把將沈浣半扶半抱下來。營內無數將士瞬間圍了上來。
“元帥!”
“元帥傷勢如何?”
“你這傢伙,讓開讓開!別擋元帥路!”
一群漢子粗手粗腳的想去扶沈浣,卻在一個妖嬈嬌嫩卻怒氣勃然的女聲之下瞬間嚇得縮了回去:“都給老孃滾開!”
元帥、蕭帥、韃子、哪怕是將軍炮,只恐都沒眼前這位大腹便便的姑奶奶難纏。
百十號人瞬間分開,給阿瑜讓出道來。
阿瑜便在沈浣帳前,卻立在原地不動,雙手扶著腰,一雙杏眼美目流轉看著沈浣。俞蓮舟撐著沈浣的肩,陪她慢慢穿過人群,往阿瑜那邊走去。
此情此景,恰如當年沈浣在俞蓮舟陪伴下初回潁州軍行營時的情景。只是彼時,是阿瑜穿過人群,直往沈浣而去。此時卻是沈浣與俞蓮舟兩人緩緩而來。
一時間,阿瑜抹了抹泛紅的眼角,對沈浣展開一個無比明媚的笑容,素指一指沈浣帳前的那根腰粗的旗杆,哼道:“很好,這次也不用姑奶奶我撞死在那杆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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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州軍從副帥到排頭兵,皆在緊急整點軍資行裝,先頭五萬人已經出營直奔太康而去。狄行為先,樓宇為中軍,沈浣在鹿邑行營簡單處理傷勢,便為三軍殿後。
沈浣寢帳內室之中,阿瑜用烈酒替她擦淨傷口,塗上金瘡藥,一一包紮。她歷來下手頗重,以前每每都使得沈浣悶哼出聲,而這一次卻輕手輕腳,極是溫柔。
沈浣被她這般對待,竟是頗不習慣,頻頻扭頭去看她,“阿瑜……”
阿瑜幫她裹好最後一處外傷,遞過一件乾淨內衫,見她穿上,這才開口,“方才你不在時,俞二俠和蕭策商議,今夜你們撤往太康,俞二俠打算趁夜潛入韃子營寨,伺機尋到韃子營中將軍炮所用的硝磺充引之物,生火引燃,如此短時之內那些將軍炮便是廢鐵一堆。”
“什麼?!”沈浣倒吸一口冷氣,腰側傷口不由一痛,不由悶哼一聲俯下身去,卻驚駭的拽住阿瑜,“引燃?!”
阿瑜定定的點了點頭,“他二人已經商定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沈浣反應極快,臉色慘白,“元軍那裡,如今至少有千餘斤硝磺引火之物。一旦引燃,整個元營瞬間便是火海,二哥他……他要怎麼出來?!”
阿瑜看著她,雪白貝齒咬著紅唇,半晌搖了搖頭。
沈浣怔愣愣的坐在行軍床上,眉頭緊鎖,臉色青白,一時竟說不出一個字。
元軍劫走他們四十五門將軍炮,本就處於劣勢的潁州軍瞬時被壓制得抬不起頭,而若能將元軍營中硝磺充引之物盡數引燃報銷,這釜底抽薪之計實是最為高明的辦法。如今若不如此,只怕便是幾十萬兵馬能平安撤到太康,太康城牆也決計抗不住幾十門將軍炮齊轟。而整個潁州營中,能順利潛入防衛重重的元軍營寨尋到硝磺存保之處,並將其引燃的,除了俞蓮舟,便也只有她與蕭策。
她騰地站起,探手拿過外衣幾下穿妥,不理阿瑜呼喚,快步出帳直奔大帳而去。
大帳之中,蕭策與俞蓮舟皆在,沈浣一把掀開帳簾,“我去。”
蕭策與俞蓮舟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說得同時一怔,旋即明白她的意思。
沈浣盯著蕭策,“二哥是江湖人,本就不該被拖入兩軍爭端之中。引燃硝磺之事,關乎潁州軍存亡,當由我親去才是。”
蕭策與俞蓮舟尚未來得及開口,便忽聽得營外一陣尖利哨音伴隨快馬之聲疾速而來。沈浣心中大驚。行營之內禁止馬匹賓士,違者處軍棍二百。然則卻唯有一例例外,便是這鳴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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