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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承乾身居深宮,身邊佳麗無數,他自然知道只有經歷過情事的少女才會有那樣的嫵媚。
是司流風讓她變成如今的模樣麼?
司承乾心中陡然閃過煩悶,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貞敏見過太子爺。”西涼茉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神色複雜,她雖然心中不知所以然,但還是大大方方地對著他又行了一禮。
司承乾便迅速地收斂了神色,淡淡地道:“郡主不必多禮。”
皇帝在上面見著自己兒子看著西涼茉,便微笑著對司承乾道:“太子,可是曾經見過貞敏了,貞敏性子溫柔婉約,最是良善,以後,你這做哥哥的可要時常照拂做貞敏,看著司流風那小子,若是他有甚對不住貞敏的,可要好好地敲打,敲打。”
太子和西涼茉心中都是暗暗一驚,司承乾驚的是他這父皇,素來是深沉淡漠的性子,不說對後宮妃嬪甚少有極為留戀的,韓貴妃雖然得寵,但也不過是一月裡頭多分些雨露恩寵而已,父皇絕不曾答應她一些非分要求,就是對他們這些皇子公主,也素來都是淡淡的,說不上疼愛,也說不上冷漠。
但那種距離感,彷彿一直都存在,讓他甚至覺得,父皇或許天生就是個淡漠的性子。
只是,如今怎麼會幾乎沒見過幾面的貞敏,如此……憐愛?
那種慈父一般的神色,還有寵溺的話語,讓司承乾不由自主地眯起眼打量起西涼茉來。
他似乎記得當初貞敏進宮謝恩的時候,父皇賞賜了不少東西,當時雖然宮裡也有不少議論的,但自己也並未曾往心裡去。
只是如今,看來父皇真的對貞敏青眼有加,這是為何?
西涼茉則驚的是,皇帝這番言語,連靖國公都未曾對自己說過,皇帝也未免對一個不曾見過幾面的自己太上心了?
她倒是想起了百里青的話,和他那詭異的神色,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西涼茉忽然抬頭看向皇帝,露出個婉約羞澀,卻又彷彿鼓足了勇氣的表情來:“貞敏謝過陛下厚愛,但貞敏何德何能讓太子殿下認貞敏為妹妹呢,至於天理教徒,他們或許只是一時糊塗,才試圖劫持了夫君與貞敏的座駕,貞敏雖然受了大驚嚇,但若是要將天理教以謀逆罪論處,豈非得將他們滿教誅滅?”
她想知道皇帝可以為她做到什麼地步。
比如徹底——誅滅天理教?
司承乾心中一驚,立時對皇帝拱手道:“父皇,不可,天理教發源西南,那一處是西狄與我天朝交界之處,西狄時常侵擾我國國境,乃至當地邊民民不聊生,方才自發聚集在一起祈求上蒼開眼,存天理之道,拯救他們。父皇乃真龍天子,朝廷就是施行天理之道的地方,咱們應當予以疏導那些流民,賙濟他們,以安撫民心,如何能夠以謀逆這樣的大罪絞殺,如此波及面太廣,恐傷了陰和,若是激起民變,反倒不美。”
西涼茉卻彷彿有些好奇地懵懂地看著皇帝:“激起民變?陛下一向施行仁政,如今不是天下太平嗎,今年下的雪那麼大,人人都說瑞雪兆豐年,明年可是個大豐收的年頭,為什麼會有那麼大規模的民變呢,莫不是有人在裡面圖謀不軌,煽風點火?”
此言一出,不說司承乾,就是皇帝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下去。
前些日子,欽天監的首座星官還來報了個瑞雪兆豐年的吉祥預兆,一直以來也沒有聽說何處有大規模的流民,小小西南邊陲之處,竟然能成天理教之患,如今還禍害到了京城。
誰說裡面就一定沒有貓膩呢?
司承乾看著皇帝猜疑的神色,他的心也瞬間冷沉下去,隨後目光如電地射向西涼茉。
這貞敏字字句句看似無心婦人之言,卻恰好處處都戳在事情的關鍵點上,她看似為天理教開脫的言論,如今看來倒是讓父皇越加的猜忌天理教。
這可真是太巧合了!
但是,貞敏為什麼一定要剿滅天理教呢,就因為那日與司流風受到天理教的襲擊?
又或者,這真的只是個巧合?
不管如何,皇帝素來猜疑心極重,如今西涼茉這麼一說,恐怕皇帝就要真的對天理教不利了。
司承乾還想要再說什麼,打些圓場:“父皇……。”
但皇帝已經一揚手打斷了他的話,陰沉地道:“罷了,父皇知道你宅心仁厚,但天理教之事,就交由司禮監去調查就是了,且不說別的,就是襲擊皇族一事,便已經是大逆不道了,如今也是看在貞敏沒有受傷的份上,才沒有直接下令剿滅他們,太子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