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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皇帝除了很久都不曾到她宮裡去了,即使按照祖宗規矩,初一十五去一趟,也並不過夜。
而大長公主一言不發地坐在皇后另外一側,她戴著金絲垂珠面紗,只露出一雙含著冰凝雪似的美眸,頭挽了高高的飛天髻,只插了一隻八尾翡翠鳳凰簪,一身素白繡綠牡丹錦袍愈發顯得她高貴冰冷,讓人不敢直視。
喚了眾人起身後,皇帝便在皇后身邊坐下,遠遠地看著也算般配,只是左手側明媚鮮妍的貴妃卻明顯更得皇帝的心意,時不時地湊過臉說說笑笑,皇帝也淡淡應著,偶爾一笑。
皇后只是柔柔笑著,但目光偶爾掃過貴妃,都有冰冷鋒芒一現。
看來,皇后與貴妃之間的鬥爭,果然如傳說中的激烈到了明面上呢。
西涼茉唇角輕扯,淡然地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笑來。
再下來無非就是些皇后安排了各種遊戲與比賽,命各家公子、小姐們各顯神通的詩、詞、歌、賦、舞等那些老幾樣通罷了。
韓二夫人母女並沒有如她想象中出計刁難,比如讓她吟詩作對獻舞獻藝什麼的。
西涼茉轉念一想,韓二夫人料定她什麼都不會,讓她出來獻醜,不是顯得她這個嫡母教導無方麼。
選秀在前,韓氏那樣的聰明人是不會去做這種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的。
女子比試,如火如荼,各家小姐都使出了全力,博得席上貴族公子們的陣陣稱許與矚目,更有想要將女兒送入三年一大選的夫人們心中緊張,私下各自拆臺,或試圖幫著女兒吸引皇帝的目光。
今年的比拼,異常的激烈。
西涼仙姐妹,早早準備,韓氏花了重金請來名師,自然是要力博頭籌的。
西涼丹換了淺紫淡粉漸染雙色珠繡宮裝,豔美眉目勾染了極為豔麗的色澤,娉婷而出,彷彿盛放的昂貴絕色茶花——二喬,豔麗不可方物。
一手名師自小調教的琴藝伴著清歌一曲,讓人彷彿看見三國烽火中那對姿容絕世的二喬姐妹花,雙姝之美如今卻集於她一人之身,讓全場男子的目光幾乎都牢牢地鎖在她身上。
連皇帝都含笑點頭,贊她姝色無雙。
皇后微微皺了下眉,卻也還是點頭同贊,她一出場,就力壓了前面所有的小姐。
西涼丹心中喜悅,傲然神色自然地流露出來,她容貌豔麗,這樣的傲色於她而言,只是襯托得她更為美豔。
她優雅行禮,忍不住偷偷看向那坐在不遠處的德小王爺,想要從他眸子裡看到其他男子眼中的贊色痴迷,誰知卻正巧碰見司流風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落在了西涼茉身上。
她心中幾乎湧起狂怒,之前種種羞辱,害得她受盡了那些不如自己的小姐們私下的嘲笑。她好不容易才要藉此翻身,引得司流風注意,西涼茉那賤人卻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勾引,真是氣煞她也!
其實西涼丹這倒是抬舉西涼茉了,司流風也曾被她琴聲和麗色所吸引,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去看一看那人淡如蘭的西涼茉,只覺得西涼世家果然是世代攢瓔之家,能養出這各有姝色的女兒。
西涼丹忽然出聲:“陛下,臣女不過雕蟲小技,倒是大姐姐有驚豔技藝,準備了許久,獻給陛下呢。”
她嬌嬌憨憨的朗聲出言,竟一下子無人追究她擅自御前出言。
上首皇帝目光平淡疲乏,似對這種邀寵把戲見怪不怪:“哦,那朕倒要是看看了,哪位是靖國公家的大小姐?”
韓氏和西涼仙都忍不住扶額,韓氏臉色發青,幾乎要氣死,這個四丫頭,簡直是太不知進退了,西涼茉那樣的人,會什麼?且不說皇帝會不會怪罪,就是她出了大丑,她們的名聲都要受牽連!
韓氏剛想出聲阻止,卻見西涼茉款步而出,從容垂首跪在御前,柔聲道:“臣女自幼愚鈍,養在閨中,只識得一些調脂弄粉的粗淺技藝,若聖上不嫌汙了眼,臣女倒是願意獻醜博聖上一笑。”
她姿態恭謙而優美,語意帶趣,雖看不清眉目,卻連皇后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不知道茉小姐要獻上什麼,獻上妝點脂粉麼,呵呵!”憑空忽來一道似好奇卻滿懷嘲弄之意的聲音,正是不懷好意的劉婉兒。
此言一出,眾人都私下竊竊私語地笑了起來,在皇帝和一干大男人面前調弄脂粉,這也算技藝麼?
西涼茉不去理會那些私語,只讓白蕊請宮人們將一疊疊的脂粉盒子和十幾個盤子全都擺開了來,西涼茉上前將所有的脂粉全部倒出在那是十幾個碟子裡面,用水暈開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