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部分(第3/4 頁)
,又徹底耗光了它的殘存力量,”謝遠殊緩緩說道,望著遍地碎砂,面無表情“不過神璽本源仍在,也許一兩百年之後,也許三四百年之後,它能夠重新聚攏形體,重新復生吧。可惜啊,”他忽然笑起來,“只怕我是看汪以這一天了。”
我心裡一沉,母皇的傷勢,用這些殘骸,不知能否痊癒。
沉默了片刻,我低聲道:“你就這麼恨我們,恨魔界。當年母皇的一念之仁,反而換來……”
“一念之仁?”他忽然笑起來,片刻又化為刺耳的咳嗽聲,血沫順著嘴角溢位,“好一個一念之仁,仁慈地將功體盡廢的我們母子拋在極地冰原上,母親被活活凍死,臨死前用術法將我冰封,方留下一線生機,這就是父親用畢生苦難換來的一線仁慈?”
“亂臣賊子,罪有應得。”我竭力冷然道。母皇曾經說過,一個人若不能揹負自己的責任,他枉為王者。
“他揹負的還不夠多?被那個暴君鎮壓在地火之下百餘年,身受烈焰焚身之苦,他所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大?”謝遠殊冷笑一聲,“就因為他是玄王,所以便沒有選擇的權利,可有沒有人問過他,是否願意生為玄王?天命選擇,對魔界來說,也許他罪有應得,但對我來說,他只是我父親!我要救他出來……”
“什麼?”我如聞雷擊,逆龍還沒死?聽他話中的意思,竟然是被鎮壓在地火之下,日日受地火折磨。
“那個惡毒的女人,怎麼會讓他這麼輕易就死。”他捂住唇角,血從那裡溢位來,同時溢位的還有惡毒的詛咒:“既然魔界不給我們留下一線生機,就是承受殘酷的代價,就算天翻地覆,我一定要將他救出。”
他對母皇的詛咒我已無心計較,穩下心神,我搖頭道:“就算你要救他,可又與那些無辜之人有什麼關係。皇城萬千百姓,還有溫衡他從小對你很好吧?你卻能狠心殺他。”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他身體猛地抽搐起來,抬起頭,“你說什麼?!”
驚怒交加的神情看得我心裡一顫,“溫衡死了,你還記得他嗎?小時候為你鍛造那柄弓的人。”
“這不可能,他不可能。我那一劍明明沒有……”他竟然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徒勞無功地摔在地上,血流地更多更快。
“你……”我上前一步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殺他……”彷彿絲毫感覺不到痛疼般,他喃喃重複著,“我只想要見他一面,為什麼這麼難,為什麼,連你也要阻止我,父親。”不停地搖頭頭,原本咄咄逼人的他此刻卻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驚惶失措,躲避著審判的目光。
就算落魄狼狽至些,我也從未想到他會有這樣脆弱的一面,眼前這個顫抖癲狂的男子,還是那個意氣飛揚,溫雅俊美的謝遠殊嗎?
這樣的他,我幾乎不忍目睹。
遙遠的相處晃中,我所見的,永遠是他陽光燦爛,沉穩自若的一面,卻從未想過他的痛苦和負,也許,我從未了解過真正的他。
脆弱,絕望,痛苦,掙扎……霎時間腦中竟然浮現出另一個影子,那個在極地冰原上垂死掙扎的少年,詭異地與眼前的男子重合起來。
瞬間,一條凜冽的電光從我心中竄過,丹雲地宮中囚禁的孩童,極地冰原上冰封的少年,溫衡收養又早夭的二公子,這三者之間,竟然詭異地與眼前的影像聯絡起來。
我茫然望著地上掙扎的人,這一切都是我的推測,無論多麼渾然一體,也僅僅是推測而已,那麼真相如何呢?想要詢問,卻終於沒有問出口,現在追問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那個曾經囚禁我和白鬱的狡猾少年,那個冰原深處瀕死掙扎的身影,還有眼前失去一切希望的謝遠殊,終究都過去了,馬上都要過去了。
心中忽然柔軟下來,我俯下身,扶起他,輕輕用手擦過他嘴角的血跡。馬上,一切愛過的,恨過的,都要煙消雲散了。
可還有一件事,我想要他知道,讓他明白。在這個世上,這本是最迫切需要和他分享的心願,曾被我當作可以為之奮鬥一生的目標。
“其實,我曾經以為。我們之間,天源宗和魔界之間,能夠有和平的空間。”
呆愣了片刻,他才緩緩反應過來,“彼此欺騙的和平?還是生靈塗炭的和平?”他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帶著殘存的血跡,說不出的淒厲。
我搖搖頭,“千萬年結下的仇怨,魔界有罪,天源宗亦然。鍾彤山脈生靈塗炭,皇城的萬千子民亦然。這樣彼此戰亂廝殺,有什麼意義?人的一生無論長短,可仇恨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