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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他確實未死,還在日前擔任了天源宗的首座……”
一片竊竊私語中,一時間,震驚,敵視,仇恨,無數目光如化為實質的刀劍,刺到他身上。冰冷如刀,熾熱如火。
無人注意的角落,景凡嘴角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對眾人的眼神視若無睹,謝遠殊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笑了笑,道:“眾位稍安勿躁,謝遠殊今日站在這裡,難道還能飛上天去不成?不如先聽在下一言,若不合意,再動手不遲。”
殿中一片沉寂,他也不管別人的臉色,徑自說了下去,“魔界地火之患,沉痾至今,積重難返,已非一界之責,一旦爆發,魔界固然毀於一旦,連人界亦要受到牽連。謝遠殊此舉,不僅是地火之患危機魔界,也是為兩界子民著想。遙想當年,兩軍敵對,鍾彤山脈延綿千里的地火,已使人界深受其害,千里赤地,至今仍然杳無生機。之後皇城爆發,魔界也同樣受其苦楚,可謂同受其害……”
這番話說得委婉,卻也點得明白,當年先動用地火傷人的是魔界,人界生靈塗炭,之後的報復皇城,也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
“其實不僅魔界受地火之苦,天源宗三百年前也有靈氣失調之患,幸而這三百年來,得魔界皇血鎮之,調和天地靈脈,如今已消弭大患。”謝遠殊語氣放緩,笑道:“禮尚往來,既然魔界已經對天源宗釋出‘善意’,天源過亦當投桃報李。”
這番話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登時引動議論紛紛,墨澈心蹙起眉頭,心思電轉。
想不到他如此坦白將事情交待了出來,話語謙和中隱隱帶著威脅——反正我們天源宗的大患已經解除了,至於你們魔界的,還懸在頭頂上呢,怎麼選擇,就看你們自己了。黎玥順勢開口道:“大禍當前,豈能再計較昔舊怨。”
有人冷笑一聲,道:“要相助也要有資本。”
殿下勿要受其矇騙,昔年神璽與皇城同歸於盡,已經化為齏粉,天源宗失了神璽,又失了陛下真身,哪裡能夠相助?難不成此人修為蓋世,能以一擊之力逆天不成?”
謝遠殊坦然一笑:“誰說相助地火之患,必要神璽之力。謝遠殊既然敢來此,自然有相助的本錢。”略停,他又緩聲道,“謝遠殊雖非魔界之人,但對兩界皇燹,感同身受。更有重要之人,多年來因地火之患殫精竭力,魂飛魄散,卻依然心心念念,只希望有生之年能消弭此禍,造福天下。為達成前人心願,謝遠殊也當盡一份心力。”這番話他說得很慢,語調卻是前所未有的誠懇。
魔界眾人並不知曉他的身份,只以為他在說當年對戰時陣亡的天源宗同修。黎玥卻明白,他說的是他的父親。在地火裂縫中的最後一面,逆龍對他說了不少吧,所以才會這麼果斷地放下仇恨,選擇與自己相同的路。甚至坦白地站在這裡,以一已之力,直面幾乎整個魔界的仇視。
魔界的民眾,甚至這殿中諸人,只怕沒有多少人知曉,昔年選擇背叛,被萬眾唾棄的逆龍,曾經為界犧牲至此,日日承受地火焚身之苦,才將滅國的災劫延後了數百年,換得一線生機。而今日謝遠殊的舉動,也是為了讓逆龍這數百年的犧牲不要白費。
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發自肺腑,一時間殿內寂靜下來。眾人看向謝遠殊的眼神複雜,魔界素輕生死,重實力,對謝遠殊當年的“功績”,眾人也隱有佩服,但刻骨的仇恨豈是那麼容易化解的,更多的,還是冰冷的敵視和輕蔑,似乎謝遠殊剛才一番話只是一場笑話。
眼看又要起爭執,墨澈心開口打斷道:“遠來是客,謝兄此次不遠萬里前來,恭賀公主康復之喜,我魔界豈能失了禮數。”說著目光落在剛才動手的幾人中間,語氣冷淡,“霄澈,婁去,橫澄君,你們方才殿前動手,犯上失禮,可知罪?”
被點名的幾人也知方才犯了忌諱,卻又忍不下這口氣,只得憤憤然低下頭,含糊道:“臣等僭越了。”
黎玥也無心計較,任由墨澈心訓斥幾句便將此事帶過。
墨澈心又道:“今日諸君前來,是為恭賀殿下康復之喜,不議政務,地火之事雖干係重大,也不必急於一時,不如留待日後再議。謝公子受傷了,先去由醫官檢視一下吧。”
黎玥鬆了一口氣,也明白謝遠殊留在這裡只會讓局面更加激烈,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得明白。
白鬱轉向道:“謝史,請。”
後殿便有醫官,謝遠殊點頭,跟著他往後面走去。
眼看覲見的目的已經完成,不想再橫生枝節,墨澈心又溫聲建議道:“殿下剛剛痊癒,身體尚弱,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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