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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容竟浮現在眼前。猛聽得耳邊有人喚了聲“守真”。芳華只覺心頭莫名的悲傷,爬起身睜著淚眼,哀哀的連叫數聲“泊然”回應著。時鳴正與他說話,忽然見他神情恍惚起來。眼中淌著淚,口裡喚著那晚夢中人的名字,竟像是魔怔了。
時鳴也不及多想,上前將他摟入懷中,拍著他的背安慰道:“四郎怎麼了?可是受了驚嚇?莫怕莫怕,有伴伴在了。”芳華漸漸的平靜下來,偎在他懷裡道:“我正想著,今日若回不來,終究是好還是不好,便聽見有人在喚‘守真’,倒像是在叫我一般。”時鳴聽得背上一陣發寒。摟緊了他道:“胡思亂想些什麼?四郎便捨得撇下家人而去?昨晚才應承照顧我終老,今日就變卦了嗎?你且放心,有郡王與你幾位兄長在,誰還敢欺負了你去不成?再不濟還有我了。我說過,此生此世哪兒也不去,就只守著你。只怕你到時厭棄與我,唯恐避之不及呢。”話音未落,便感到芳華的雙手收緊了。
時鳴撫著他的發,猶豫片刻小心問道:“四郎,那泊然你在哪裡認識的?”芳華抬頭望著他道:“素日我到哪裡伴伴便跟到哪裡,若結識什麼朋友伴伴怎會不知?”時鳴觀他神色倒不像在說謊,拿了衣袖與他拭淚道:“我只是覺得奇怪。四郎既說不認得那人,又為何能叫出他的名字?看你每每想起他便悲傷不已,似有……”說到此,時鳴望著芳華的雙眸道:“似有無限繾綣之意。”芳華眼珠兒微微一縮,此話正說中了他的心事。
芳華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自己原不是多愁善感之人,自從昨日,聽了廉松風與雲修儒的故事後,竟然失態到當眾流淚。緊接著便做了那個莫名的夢,夢境真實的令他痛徹肺腑。還有那個看不清面容,自己卻能叫出他名字的人。他究竟是誰?他口裡喚的“守真”又是哪個?為何總覺得他叫的是自己?在夢裡與他相擁,那種感覺極為奇妙。沒有一絲羞澀與不安,彷彿期盼了一世之久,果然是時鳴說的繾綣纏綿。芳華想到這兒陡然一驚,自己想也不曾想過,會跟一個男子生出情愫?這時,鳳弦的面容又一次浮現在眼前。芳華想起自己似乎喚他做“泊然”,而他除了驚訝之餘,似乎還有不可言明的心事,藏在幽深的眼眸中。
時鳴見他垂著眼簾想得出神,雪白的臉上粉紅一片,不由得替他惋惜,暗自道:“四郎好風采,若不是這個身子,世上的女子誰能配得上他?”正想著,不防被芳華拍了一下道:“今日多虧了子叔兄相救,我們已約好,明日到他府上拜謝。”時鳴見他把話岔開,只得道:“此等救命大恩,自然是該去的。”芳華忽然笑道:“幸而採茗沒幫倒忙。若是他‘好心’上前拉我一把,必定會被我帶了下去。子叔兄救人不成反被壞了性命,豈不是我的罪過。”時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扶他坐穩正色道:“四郎一向賞罰分明,今日若不罰他,我恐人人效仿都不盡心當差。”芳華道:“委實不關他的事,若罰他豈不有失公允?我方才之話倒不全是為他開脫,難道他的命便比我低賤些嗎?若我今日在劫難逃,那也是命中註定,何必又去連累他人?”時鳴最聽不得他這話,當即跪下道:“什麼‘命中註定,在劫難逃’?你若果真出了岔子,有多少人會活不下去?我這十多年的心也算是白操了,你叫我向誰說去?”芳華見他神情激盪,不由得心中一軟。光著腳下了床去拉他,時鳴賭氣跪著不動。
正在此時,外頭有人通傳新真堂的戎先生到了。
這戎清禪乃是翰林醫官院,和安大夫戎喜之子。芳華自幼便是他請脈問診,相處如家人一般。清禪雖才三十幾歲,卻深得其父真傳。大小方脈,男女疑難雜症皆不在話下。在南城香陽坊開有一家醫館,京中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且說清禪走將進來,見此情景便笑道:“這是怎麼說,井管事跪著做什麼了?”時鳴順勢立起身,瞧著他清清爽爽的樣子道:“怎的才來?公子出了怎麼大的事,你竟一點也不著急。”猛然看見芳華光著腳站著,立時便皺起了眉。忙將他抱到床上躺好,拿了薄單子與他搭在胸腹間。清禪放下藥箱,取了引枕出來。芳華將手放在上面,瞧著他診完了脈。時鳴急問如何?清禪也不答話,與芳華相視一笑道:“我看公子氣定神閒,連嚇也未曾嚇到呢。”芳華一骨碌爬將起來道:“二哥哥要揹我回來,是我執意走回來的,倒是將伴伴嚇得了不得。雖是初夏,到底有了些暑氣。戎先生與他開些,安神清熱的湯藥是正經。”清禪將那細細的雙眼挑起望著時鳴,摸著精心修飾過的鬍鬚道:“我這裡趕天趕地的跑過來,卻連一杯茶也捨不得上,哪有這般使喚人的?”時鳴撣了撣袖子,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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