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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戚又是男子,沒有特旨是無法進到后妃居住的禁苑,那個孩子他只聽說是陰陽同體卻從未見過。也曾問起自家的妹子,說是送到了鄉下。並讓他莫要再管,以免引起先太后的注意反而生出事端。萬重仍舊不十分相信,君上使憶昔送他去了椒房宮。
那桂聖人想著母家從此斷了香火,又想起詠歌素日在自家跟前百樣的孝順,怎的竟做下如此沒有廉恥之事?一會子又想起芳華。從不曾照顧他一日,還給了他這般尷尬的身子,如今又遇上……他究竟有沒有吃虧?現在怎麼樣了?此事要如何瞭解?正自一聲芳華一聲詠歌的啼哭不止,不想兄長走了進來,桂聖人又氣又痛一股腦的全發在了他的身上。跌跌撞撞的搶上前去,當胸一把抓住哭著叫他還侄兒來。萬重被弄得莫名其妙,也哭道:“聖人想是氣糊塗了,是那左芳華殺了詠歌,臣也是苦主怎的……”不等他說完,桂聖人便啐了一口道:“人家平白的便要去殺他嗎?虧你也是自幼讀聖賢書的,你……你,你……你管教的好兒子!但凡你管得嚴謹些,怎麼會出這等事?”時翔擋在他們兄妹中間,好歹將桂聖人勸到一邊坐下。憶昔說明來意。殿中盡是心腹,桂聖人早想將芳華認回,索性對兄長說了實話。末了又哭道:“也不知前世做的什麼孽,叫他們表兄弟鬧得這般不可收拾。”憶昔與時翔見萬重搖搖晃晃的坐也坐不穩,忙上前將他一左一右的扶住。事到如今可還能說什麼?那左芳華是皇子的身份,即便他不殺詠歌,一旦鬧到官家面前他一樣是個死。
臨出宮時君上賜了他一百兩黃金,並告誡他先不忙將芳華的身世宣揚出去。那萬重有冤無處訴,罵一聲逆子又哭一聲我兒,悽悽切切回府去了。
此事一出群臣便分做了兩派。令眾人不解的是,素日與令德不睦的藍橋竟保持了中立。上次宮宴見過他兩家之子的便替芳華鳴冤。如此力量身材懸殊的兩個人,若不是桂詠歌強行非禮,那左芳華為保清白拼死抗爭,又怎麼會殺得了他?另有一派因變法之事大恨令德,趁此極盡挑撥只能事,還假借弔唁之名跑到萬重家中大肆鼓動。那萬重豈有看不出來的?只是想著從此便斷了香火,心裡漸漸的對君上有了一絲恨意。
君上悄使憶昔趁夜往刑部大牢走了一遭。次日在含光殿朝會時,當百官之面親審那兩個家丁,又傳了採茗同另一箇中貴前來對質。雖然兩派爭得面紅耳赤,那所謂的苦主桂萬重,卻是垂首低眉一言不發。其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然又有人提出芳華畢竟是殺了人,須傳他到殿上將事情原委當眾交代明白,如此才不至有違國法有失公允。君上雖護子心切,畢竟這是個正理他也無法反駁。只得傳詔城中廣貼告示,令芳華三日之內往刑部大堂投案自首。而他卻迫不及待的,同憶昔喬裝至尋幽別院來見芳華,確切的說是來見自己的兒子。
對於芳華的態度,來之前也曾想到過。可真的見了面,君上還是被那冷冷的,含著濃重怨氣的眼神刺得一陣心痛,輕嘆道:“餘氏母子我確已救下,拿了錢著人送她們回家鄉去了。其他的……”君上望著芳華道:“為了廢除此法我不得不捨棄了,總算他們沒有白死一回。”芳華連連搖頭道:“官家明知此法當廢,明知那些婦孺冤屈……卻……卻還要將她們處斬。在官家眼裡,百姓的命果真如草芥一般無足輕重嗎?微乎其微到,數百條命抵不過官家的‘清譽’?官家是天子啊,怎可對臣下出爾反爾,豈不有失誠信?難道對這個官家就不在乎了嗎?再有,臣聽街市的人說,殺趙昕一族時竟不曾放追魂炮,不知是何道理?臣斗膽猜測,莫不是怕……怕臣曉得了嗎?”君上見他激動得面上發紅,那頸側的青筋越發的爆了出來。本有些不悅的情緒也被擔憂所代替,望著那純淨的眼眸苦笑道:“你果然是個孩子,如何曉得廟堂之上處事的微妙?你只道做了皇帝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肆意妄行嗎?哼哼……唉,皇帝有皇帝的不自在不得已,唯有身在其位才能切身體會到。我若是個暴君昏君也就罷了,到那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何來這許多的煩惱?便是做個藩王,遠離京城不幹朝政,攜相愛之人縱情于山水……”說到此君上的眼神有些發暗,定了定神接著道:“不過尋常之事我卻無法做到。”芳華忽然覺得,那淡淡的憂愁正在君上身周慢慢的凝聚著。沒來由的心上像針紮了一般,不得不將他多看了幾眼。
君上亦回望著他道:“我果然是怕你曉得,因此才不許他們放炮。那時你還病著,以你的脾氣只怕即刻便要衝入法場。我不想讓你病上加病,更不想讓你成為眾矢之的。”芳華哪裡肯信,微微有些冷笑道:“區區在下人微言輕,怎敢當官家如此厚愛?”官家來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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