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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君上枯枝一般的手指,幾乎陷進蒼鸞的肉裡,瞪著他喘息道:“他……他把你二哥……把你二哥怎麼樣了?”蒼鸞扶住君上的肩,儘量讓他平靜下來,方道:“左二公子有個生死之交名喚羌輕浪,乃巨賈番商。呵呵,卻不料他竟是越溪國的王子。”憶昔雙眉一動道:“那越溪乃小國,早被夜藍所滅,算來也有十餘載了。聽傳,當年國王與王后殉國,皇室中無一倖免,莫非還有漏網之魚?”君上道:“這與芳華什麼相干?”蒼鸞道:“其中詳情兒子也不明白。手下人探聽得,太子登基後出兵助他復國,小王子則帶走了二哥。”君上一陣急怒攻心,當即便昏厥過去。
眾人手忙腳亂地將他救醒,君上奮力起身,口裡叫道:“速備肩輿來,我……我要去問問……問問那個……那個逆子!”憶昔上林跪在床前勸他噤聲,以免叫外頭的人聽見。蒼鸞合身抱住道:“如今太子氣焰正旺,朝中近半是他的黨羽,亦有被矇蔽的。雖有願效忠爹爹的大臣,然,其勢單薄孤掌難鳴啊。兒子願為爹爹剪除逆黨,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君上低頭與他對視良久,道:“你又有幾分把握?”蒼鸞道:“兒子自有謀劃。雖不敢講十分,七分總是有的。若爹爹肯……”君上打斷他道:“務必要救芳華脫險。”蒼鸞暗自一陣歡喜,面上絲毫不露,道:“爹爹只管放心,定叫他們父子平安。”君上權衡再道:“好,我便叫你名正言順!”正要吩咐憶昔筆墨伺候,忽又叫住他。
蒼鸞以為君上要反悔,卻見他吃力的脫下身上小衣,鋪在龍床之上,咬破食指在上面疾書起來。憶昔上林叫了聲“官家”,皆跪伏與床前。
少時寫畢,君上累得已虛脫。渾身冷汗,倒在床上不能言語。憶昔上林急急起身,趕過來服侍。蒼鸞一把抓了血書細看,見君上例數飛鸞的罪行,召群臣勤王救駕。又廢去他太子之位,改立自己為太子。長久的忍耐蟄伏,今日總算有所收穫,蒼鸞狂喜之下險些忘形。正暗自盤算著下一步計劃,忽聽那邊君上喚他。蒼鸞來至床前,君上哆嗦著抓了他的手道:“不許……傷……他傷他性命,我要……我……我要親自發……發落。”蒼鸞心下一聲冷笑,暗自道:“他犯下的乃是十惡不赦之罪,你卻還要留他性命。在你心裡,無論芳華或是飛鸞,皆看得比我重要。這般優柔寡斷婦人之仁,怨不得你有今日之禍。若留他性命,豈非放虎歸山!”他這裡決意要除去飛鸞,面上卻做得恭敬,言道:“這天下仍是爹爹的天下,大哥全憑爹爹處置,兒子決無半點怨言。”君上又歇了歇,將自家信得過的幾位大臣告訴蒼鸞,要他前去聯絡。
蒼鸞轉身看著憶昔道:“聽說,太子要你偽造爹爹的筆跡,寫一份傳位詔書,以穩定尚存疑心的大臣,可有此事?”憶昔頷首道:“果有此事。四殿下只管放心,小人雖區區內臣,還曉得忠君的道理。”蒼鸞向他拱手道:“也請你放心,我定會救井都知出去。”憶昔聽罷便知無需隱瞞,退後一步跪下道:“四殿下厚恩,小人無以為報。”蒼鸞很看重他的才學武藝,早想收歸帳下效力。今見憶昔為了時翔,對自己感恩戴德,心中不由大喜。
眾人又計議一番,蒼鸞將血書疊成細條,貼肉系在腰間。待他穿好衣衫收拾妥當,憶昔方上前將洞天拍醒。
洞天正覺奇怪,怎的無故便倒地不醒人事?忽然看見病臥的君上。昔日清風明月般的人物,如今滿面病容憔悴不堪。新長出的鬍鬚及兩鬢髮絲,竟有了灰白顏色。憶昔見他坐在地上,只管望著君上發呆,不由開口道:“四殿下要回去了,還不過去伺候。”話音未落,卻見洞天眼中淚光湧現,膝行至床前伏地抽咽道:“官家受苦了,小人……小人罪該萬死!”君上扯著嘴角微微冷笑,懶得看他一眼。憶昔哼了聲道:“這是什麼戲文?我委實看不明白。”洞天向前跪爬幾步,對著君上叩首道:“太子年輕為情所困,才做下這等糊塗之事。小人服侍太子多年,深知他本性並非大奸大惡……”君上無比諷刺的笑道:“他將我……將我囚禁於此,是為臣為子……該……該做的嗎?每日進奉的藥,憶昔早有……早有察覺內中有蹊蹺。‘並非大奸大惡’?呵呵,如此犯上作亂忤逆不孝之人,還……還算不得……算不得大奸大惡?他……他又又要……又要使什麼詭計?”洞天垂淚道:“回官家,那藥並非有毒,只是令人昏睡罷了。太子……太子他尚存父子之情,委實不敢弒君。只因苦戀子叔小官人多年,又怕官家為了左四公子插手此事。因此才……原打算登基之後,尊官家為太上皇。太子只想不被人打擾的,與子叔小官人在一起。從未動過弒君的念頭,請官家明查。”君上扭過頭去道:“你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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