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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加保重才是。別恨你爹爹,這十餘年他過得苦啊。”芳華明明看見桂聖人面帶笑容,可那眼中卻滴著淚。一股悲涼之感,從心底慢慢溢位。不覺間已抱住了她的腰,又聽她道:“我如今要走了,你……你便叫我一聲‘娘娘’吧?”芳華急問她要到哪裡去?可偏偏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桂聖人無限眷戀的望著他,絮絮叨叨又說了好些話。直到隱約傳來雞鳴聲,她才臉色一變。將芳華緊緊抱在懷中,不停的喚著他的名字,幾乎哀求的,再一次希望他叫自己一聲“娘娘”。巨大的悲傷將芳華牢牢包裹住,他淚流滿面的,連連喚了幾聲娘娘,可還是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桂聖人好不失望,長長的嘆息聲,讓芳華的心縮成了一團。他猛然瞪大了雙眼,驚恐的看著桂聖人漸漸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帳外的蠟燭發出幽幽的光,芳華環視四周,驚出了一身冷汗。正要起身喚時鳴來問,無奈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頓時急得大哭起來。
忽然一道白光閃過,睜眼看時早已天光大亮了。
一眼瞧見時鳴坐在床沿上,滿懷憂慮的望著自己。芳華只覺身上汗津津的,連臉上也一片潮溼。想著方才的夢,委實有些太真實了,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時鳴本想問他做了什麼夢?最終還是忍住了。著人備下熱水,服侍芳華沐浴更衣。待他用過早飯,正準備前往雨露軒處置家事,方將他按在椅中坐了,自家緩緩跪下,儘量放平穩了語調道:“昨晚丑時末,聖人薨世於椒房宮。”看著芳華呆呆的坐在那兒,半響連眼珠兒也不曾動一下,忙握了他的手道:“郡王與世子天不亮便進了宮,吩咐小人……”還未講完,便聽芳華用悶悶的聲音道:“她來向我到過別了。”時鳴愣了愣,遲疑著道:“四郎昨晚夢見聖人了?”芳華別過臉去,時鳴垂目看見他的雙手,正死命的抓緊自己的手。待要安慰兩句,忽聽他有些哽咽的道:“我……我已經叫過……叫過她‘娘娘’了,她……她沒有聽見。她……她是為了我才……才……她有太子,又何必在乎我了?丟了性命不值得……為我不……不值得……”時鳴看他神情不對,忙起身將他擁入懷中,只覺他的身子僵直的挺著,勸道:“四郎,你……你要是難受便在這裡哭一場,好過悶在心裡做出病來。”芳華慢慢抬頭望著他道:“養母在我年幼之時便走了,生母又因我之故也走了。哈哈……底下的人多說你心冷,豈知你比我差遠了。”時鳴一面與他拭淚,一面極力安慰道:“你們雖為親生母子,到底沒有母子的緣分。人已故去,四郎也莫要太自責了。且到床上再躺會兒吧?”芳華忽然立起身來,時鳴一直提防著他,抱住道:“四郎要往哪裡去?”芳華低聲道:“去找件素淨的衣服換上。”時鳴按著他坐下道:“四郎且坐,待我去與你找來。”因芳華自來便喜愛明豔之色,一時三刻要找件合適的,著實將時鳴難住了。
芳華此時腦子裡想的,全是夢裡的情形,彷彿耳邊又聽到了桂聖人的呼喚。不知不覺已來在房門前,神情恍惚的剛邁出一步,便被憑空冒出來的東城給攔了回去。連扶帶拉地讓他坐下,像從前一般攬著他的肩道:“好兄弟,我曉得你心裡不好受。誰也不曾料到,聖人竟去得如此突然。你若想盡一盡母子之情,少時在屋子裡設下香案,多叩幾個頭便是。畢竟你們未曾相認,若讓人瞧見了難免亂猜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芳華默默的點點頭,往裡面親自尋了件,還算素淨的衣服換上。吩咐時鳴,將香案朝著皇宮方向擺好。自己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以首觸地連叩了不下八九個頭。那兩個先還忍著,待看見他白生生的額上紅了一大塊時,忙雙雙搶上前去拉住再三相勸。芳華掙開他們的手,低聲叫他們出去勿來打攪。時鳴哪裡肯去,芳華睜著有些充血的眸子望著他道:“你是怕我……不會的,我只想一個人呆會兒。”時鳴待要再勸,芳華便頷首合目不語。東城拉了時鳴一把,邊走邊道:“我們就在外頭,四郎你拜一拜便起來吧。爹爹入宮之時很牽掛你呢。”說罷扯了時鳴出去。
二人每隔一會兒,便悄在門外向內張望兩眼。來來回回的五六趟,見芳華跪在那兒,身子微微打著顫,卻沒有起來的意思。香已燃盡,東城與時鳴方要強行將他拉起來,外頭家人跑進來道:“回二公子,子叔衙內過府拜會四公子呢。”時鳴正納悶兒,鳳弦是太子伴讀,此刻因在太子身邊侍候,怎的會出宮到這裡來?東城道:“可是大衙內?”家人連連點頭。東城心下一喜,抬頭看時,只見鳳簫的輪車已緩緩推了過來。
鳳簫見他兩個都站在屋外,輕聲詢問了幾句對東城道:“他這會子心裡正難受,旁人的話是聽不進去的。你在他身邊放個墊子,我坐著陪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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