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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二爺,今天下午是慶雲社專場,陳秀華親自登臺唱壓軸。”
褚玉鳳納悶道:“梅蘭芳、尚小云俺是知道的,這個陳秀華又是誰?”
杜笑山連忙解釋說:“陳秀華是譚派名家,對餘派技藝也造詣頗深。他變聲後嗓子倒嗆,唱得沒有以前好,所以名氣也不如梅、尚二人。”
褚玉鳳閒得沒事做,便下車道:“走,進去看看。”
褚玉鳳、杜笑山帶著五六個跟班,大搖大擺進入戲院,也不用買票,反正沒人敢攔。他們直接走到最前方的座位,跟班大呼小叫開始趕人:“快滾,別擋著二爺看戲!”
那些戲迷只得起身讓座,一個個避到角落裡站著聽戲,心裡把褚玉鳳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而戲院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們,也要麼趕緊離開,要麼把自己的臉面遮嚴。
“狗x的龜兒子,生娃兒沒得x眼!”李壽民低聲咒罵。他好不容易放假跑來聽戲,花大價錢買到最前排的座位,結果卻被褚玉鳳給霸佔了。
褚玉鳳橫眉冷對千夫指,根本不在乎被人唾棄,反而非常享受那種稱王稱霸的感覺。
第一齣戲唱的是《太平橋》,褚玉鳳聽得昏昏欲睡,等他一覺醒來,臺上已經改唱《四郎探母》了。
那位楊四郎身材小巧,捋著長鬍子唱道:“曾記得沙灘會一場血戰,只殺得血成河屍骨堆山,只殺得楊家將東逃西散,只殺得眾兒郎滾下馬鞍……”
“咦!”
褚玉鳳雙眼放光,驚喜道:“這唱老生的,居然是個雌兒!”
杜笑山立即拍馬屁說:“二爺好耳力,竟能聽出是女的在唱。”
褚玉鳳得意道:“這些日子在天寶班,天天都聽女人唱戲,俺早就掌握了其中奧妙,是男是女一聽便知。”
“那還得是二爺才行,我也天天聽女人唱戲,但就是分辨不出來。”杜笑山又是一頓馬屁狂拍。
耐著性子把《四郎探母》聽完,褚玉鳳對杜笑山說:“走,隨俺去後臺看看,剛才那個楊四郎到底長得咋樣。”
眾人齊刷刷奔向戲班後臺,工作人員攔都攔不住。
褚玉鳳進去就大聲喝問:“剛才是哪個唱的楊四郎?”
戲班演員面面相覷,孟小冬硬著頭皮站出來說:“是我唱的。”
此時孟小冬並未卸妝,只把頭飾和鬍鬚摘下,臉上塗滿了油彩。褚玉鳳看不真切,指著她說:“快把臉給俺洗乾淨了!”
陳秀華見事不妙,讓徒弟趕快去找戲院老闆劉廣順,自己則站出來說話道:“這位先生,我是慶雲班的班主,不知尊駕有何貴幹?”
“跟你沒關係,一邊兒去,”褚玉鳳蠻橫地將陳秀華推開,繼續對孟小冬說,“快去洗臉!俺倒想看看,是啥樣的女人能把老生唱這麼好。”
孟小冬還是站立不動,褚玉鳳終於怒了,拔槍指著陳秀華的腦門:“再不聽話,俺就斃了他!”
陳秀華被嚇得額頭冒汗,眾戲子紛紛圍攏過來,卻都敢怒不敢言。
“罷了!”
孟小冬坐回梳妝檯擦掉油彩,又去把臉洗淨,面色冰冷地對褚玉鳳說:“先生,把槍收起來吧。”
褚玉鳳見孟小冬柳眉杏目、面若桃花,頓時眼睛都直了,連連讚歎:“好看,好看,俺滴乖乖,真真好看!”
常言道,名不正則言不順。
惡霸做事也要講究師出有名,不然吃相太難看了,杜笑山在旁邊出主意說:“二爺若是喜歡,不如請這位姑娘去府上唱兩出?”
褚玉鳳立即會意,大喜道:“對對對,俺出500大洋,請你唱兩天戲。”
孟小冬婉拒道:“這位先生,承蒙錯愛,我明天在北平還有演出,恐怕只有等下次了。”
“你的演出都推掉,”褚玉鳳蠻不講理道,“來人啦,把這位姑娘帶回去,俺要在家裡聽大戲!”
跟班們立即把孟小冬團團圍住,眼看著要把她強行帶走。
就在此時,新明大戲院的老闆劉廣順也趕來了,連忙勸阻道:“褚二爺,都是自家人,看在李大帥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吧。”
李大帥就是劍仙李景林,劉廣順以前由李景林罩著。
可惜如今靠山不管用了,褚玉鳳不屑地笑道:“李景林算個屁大帥,手底下連兵都沒有,俺用的著給他面子?”他大笑兩聲,喝令道,“把這位姑娘給俺請回去,誰敢攔著誰就是赤黨!”
劉廣順和戲班成員臉色煞白,哪還敢說半個不字,眼睜睜看著孟小冬被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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