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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絆,“撲嗵嗵”跌倒在地。便在此刻,門扇被“轟”的撞開,平貼貼倒在地上,振盪起氤氳風塵。獅虎獸群撲疾闖,紛紛湧入迎賓樓中,但見四股黑氣從樓外旋轉壓下,將樓院杏花悉數籠罩其中,只聞無數淒厲吼叫,卻看不得真切。
千里之外,這一夜則既同以往,毫無變化,依舊是月色高照,玉茫紛紛。果然有什麼黃鸝山,果然有什麼金錐湖。但見黃鸝山腳下、金錐湖旁邊,紅蓼枝斜插而出,依舊有鬥月之姿;岸畔處,無數黃葦葉輕輕搖風撥霧,別有韻致風情。四下裡但聞蟲聲唧唧,蛩跳蝗躍。蕭蕭夜息從水面升起,朦朧望去,就好像月亮貼著蘆梢立於葉頂。
不遠處綠草高坡,幾輛木架子建構的斷轅殘轍,稀稀落落地散落各地,頗有些狼藉。兩片旗幟隨風“潑喇喇”舞弄,忽而動,忽而靜,一面紋畫著飛虎睥睨、獸王昂然的圖案,這般看來,該是鏢旗了。可是細細忖辨,卻發現在旗幟的另外一面,通體用金黃綢線密密編織,有些破損翻突,若被刀砍,又若牙撕,邊緣折角處,隱約可辨,鏽鐫的是“九”、爺”兩個大字,花體錦繡,甚有幾分張揚炫耀。中間該還填有一字,可惜破了洞。
鏢車落魄,自然隱藏一段故事,但反覆觀之,周圍除卻一些折兵鏽刃,並無什麼屍首血跡,縱然曾經血流殷紅,可是這裡草葉繁盛,卻也將所有的形跡都悉數掩蓋得盡了,故事究竟怎樣,畢竟無人知曉。鏢車過去十數丈,卻有兩撥子人相互對峙,看之情形,氣氛不善,非友似敵,定睛打量,卻又看若非敵?一邊是胖瘦不均的倆中年道士,身披灰色八卦道袍,卦像赫赫,陰陽爻斷爻連,表示玄妙奇異;胸前裱飾,左日右月,日紅月白,紅輪圓滿,銀月彎曲;那衣襟的下襬,用團團黑線繡著淺滄薄浪,可惜沾惹得一些泥土灰塵,不能盡顯修真之士的高雅脫俗;足上套著的,其實平常,正是山野細草密密編織穿結的草鞋,同樣滿腳的黑泥黃土。另外一邊更是奇趣,從左往右依序羅列著紅臉、綠臉、青臉、紫臉的四個半道半俗之人,看是道士,卻渾身上下散發著幾分驃悍兇猛之氣,說是綠林,偏偏披掛道袍,前面黑整,沒有任何裱飾,後面赫然紋著一個大圈圈的八卦五行圖。再看他們,個個身強體壯、肩闊膀圓、虎背熊腰,盡皆背斜插負著一柄極長的利劍,劍頭點綴紅纓子,銜接處穿插一顆大珠子,雖然光澤吞吐,可是稍嫌黯淡。木鞘沉灰,顏色黯然,有無尋常的龍虎花紋,委實不好看待覷辨。
便看那瘦道士雙手抱在胸前,臉色陰沉,眉宇之間隱約透露怒色,沉默片刻,臉頰忽然一陣抽搐,唇上的兩撇鬍須幾乎橫橫張起,幾乎激彈而出,卻不過半勢,頓又垂下,撩擺甩袖而出,厲聲喝道:“煩死了,煩死了,你們這些傢伙忒也憊懶無賴了些,究竟還要跟到什麼時候?虧你們大言炎炎,自號是修行之人,可曉得人鬼迥異,陰陽分開,彼此不能共途,再要相隨糾纏,他奶奶的,對人對己都無甚好處。”他陡暴粗口,與其道家修行之士的身份看似頗多不合,但他竟似沒有什麼忌憚,脫口而出,葷素無忌,足見他心中火大燎燎,甚是煩惱。
對面那綠面的半道士聞言,不以為然,扭頭轉顧周圍,微微嘆息,對著殘破鏢車手指戟張,輕輕點灑一二,淡淡道:“金道人此言差矣!人死為鬼,鬼生為人,人可為鬼,鬼亦為人,區分得那有如此嚴格呢?修真之士更該堪透此理。怎麼還……罷了,罷了。且話說回來了,你以為沿途的那些破爛白骨、嶙峋骷髏,都是我們為非作歹、兇殘害命吃留剩下的什麼遺物嗎?哈哈!非也,非也,我們也皆是修行之鬼,懂得好善為樂,生平非但未曾吃過一個人咧,反倒是樂善好施。那些人自然也並非是我們兄弟所殺,徒然喪命固然可憐。還請你老人家慧眼辨識,休要冤枉了我們四個好人,嗯嗯,不對,不對,該說是四個善良好鬼才是。”金道人眉頭微蹙,才要駁斥,那那旁邊的紅面半道士哈哈笑道:“金仙長乃高明之士,不是有那暫活死鬼的高強法術麼?此刻不用,更待何時,還納袖藏私啊?若還是執拗不信,咱們便捉來一個冤死的骷髏,問問他清楚明白便是了。兄弟,你也真是的,好好指著這些破爛鏢車幹什麼,旁邊沒有死人骨頭,自然不是我們害命,不過便是有骨頭,你我才來到這裡,自然也不是我們施為。”言罷,足下連連頓踏,忽然化作一道耀眼的紅光,半炸不散,半合不緊,便貼著地面二尺有餘,從草叢上疾竄出去,瞬間消沒於濃濃黑暗之中。綠面道士微微頷首,對青面、紫面兩位半道人拍掌道:“大哥好急切的脾性,他生前乃是衙門的驛站官吏,平日修煉,最重視雙足的跑動功夫,因此綽號‘紅電鬼使’。它奔跑速度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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