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第3/4 頁)

之物，且蟄伏潛兇極久，便情知不妙，急忙出口示警，招呼那金算盤不可亂為。他急欲施救，倉促之下，卻已然不及。

金算盤處處小心，只是適才眼見了這般招財之風水吉瑞，心下歡欣雀躍，便有些忘形，孰料自己吊“金蟾”不成，反而吊出井底惡怪，變出不意，“啊呀”一聲癱坐在地上，嚇得屁滾尿流。九華年齒尚幼，可是卻頗有些臨危不懼之豪氣，才要擊鼓鳴雷，卻被他拉著跌個朧鍾。眼看那黑漆漆的氣狀矛戟便要穿胸而過，金算盤暗暗叫苦，不及思忖，將袖子掩在臉上，卻抖出了袖中之古鏡。說來也巧，那氣矛息戟不偏不倚地貼在鏡上，發出絢爛光芒，逼迫得那怪物慘叫一聲，往後迅彈。金算盤尚未反應過來，九華已然精神一振，大嚷道：“它怕鏡子！”已然翻身而起，雙手捧出古鏡，鏡面朝外便朝那邪物追去。穆雙飛乘此工夫，甩袖迎出莫邪小匕。

匕首凌空化劍，破霧穿風，在半空劃出一道雪白的弧線。那邪怪正被古鏡逼迫得暴躁難安，倉惶逃顧，眼見長劍襲來，氣勢洶洶，若似知曉其厲害，急要躲避不及，正被釘牢。那團氣息化盡，赫然是一具白骨骷髏怪。九華覷準那骷髏跌落的方向，將鏡子橫推於下，骷髏趴在上面，頓時渾身焦灼熊熊，須臾大火殆盡，餘下一片灰燼。灰燼之中，嫋嫋然升起一道白煙，輪廓愈發清晰，是個人形，觀之舉為，若似抱拳彎腰，哀求懇切。金算盤緩過神來，咬牙切齒，罵道：“現在才裝出可憐樣子求饒麼？先前要不是仗持古鏡的威風，穆公子又從旁援救，金大爺便即完蛋了。”恨恨不已，忿忿難瀉，遂從九華面前奪過古鏡，衝到那魂魄之下，跳起來把鏡子朝之蓋去，一來那魂魄漂浮甚高，二來古鏡鏡面昏暗，竟不能得功。那魂魄又騰起數尺，此番朝著意切尼姑拱手鞠躬，若似說道：“你是佛門弟子，慈悲為懷，便不能救我一次麼？”意切尼姑果然心有不忍，道：“它作了妖怪，害人性命，想必也有什麼難言之苦衷，何不將事情道理弄個明白，再作定奪不遲？”金算盤嚷了幾句，恐弄髒了自己的華麗緞服，嘟噥了幾句，遂怏怏罷手，嘀咕道：“且便宜它了。”將古鏡納入袖中，心中暗暗歡喜：“想不到這古鏡除了有透視之能，尚能辟邪除穢，實在妙計。”穆雙飛收了莫邪小匕，見上面光芒漸漸消隱，道：“它邪氣已消，此刻不能生害為禍，不過就是一孤苦伶仃遁入地府不得的魂魄而已，你來超度之？”意切尼姑嘆道：“我不擅長唸誦超度之佛經，只是…只是你看它那搖擺之狀，莫非前生是個…是個女子啊。”她吞吞吐吐，難以斷定，九華忍不住附和道：“啊，大惡尼姑看得一點兒也不差，它果然是個雌鬼。”

那女鬼魂魄若欲細言，可是不能傳音出聲，意切尼姑道：“我想起來了，記得在風鈴庵之時，聽那天鎮觀的哈哈真人說道，他們在路上曾遇上幾具喪生妖吻之鄉民骷髏，欲聽之敘申冤屈，乃是藉助了什麼鳥音之法。可惜這裡誰能施展如此法術？”她瞧著穆雙飛，見他微微搖頭，心想：“也是，天鎮觀為著名道家修真之地，法術玄奧高明，他不是裡面的道士，又怎麼會懂得這般奇術？”金算盤連連擺手，介面道：“便是穆公子能夠施展該法，也萬萬疏忽不得，你想想看，此地周圍除了那‘落單食’，哪裡還有其餘鳥雀？那惡禽兇殘無比，咱們既然好容易擺脫了它們，便不該再招惹那等禍鬼災魔。”九華愁眉苦臉，雙手托腮，蹲在地上，撅著嘴道：“那可怎麼是好啊？”

穆雙飛走至池塘邊上，將手探入其中，然後扭身朝那冤魂招招手，示意其飄至池塘中間，足不沾水，距離池面不多盈寸。大夥兒皆是不解，實難揣測他作何打算。意切尼姑嘀咕道：“他要搞什麼鬼？”卻見穆雙飛雙指環扣，掂起一滴水珠，輕抖手腕，那水珠應射而出，瞬間擊濺於那冤魂身上，激盪出一道淺淺之光華氤氳。便在此水花破開、散珠碎迭之際，隱約傳來一聲低語：“小女子喚作綠珠。”九華瞠目結舌，雙手抱住意切尼姑臂膀，不住搖晃，大聲道：“你可聽見了？剛才你可聽見她說話了？哎呀呀，該不是我耳花了。”意切尼姑也是錯愕不已，道：“她確實是說話了，原來她的名字叫做綠珠。”伸手在九華腦門上磕彈了一下，責備道：“小鬼，只有‘眼花了’，哪有什麼‘耳花了’，胡說八道什麼？”九華破不服氣，辯駁道：“你懂什麼，我說的‘耳花了’便是‘聽岔了’的意思。”

再看穆雙飛雙手不停，水珠如斷線的簾珠密密攢攢朝綠珠甩去，說來奇怪，那女鬼魂魄被此水印溼之後，輪廓愈發分明，漸漸五官也顯現出來，卻是一張頗為清秀的小女兒家臉龐：大眼閃爍，頗顯精神靈動；柳眉彎彎，難掩調皮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