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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去,穿越竹林,徑升高起,很快便化成一個小黑點,隱約閃爍幾下,消失於天邊的雲際之中。
她想起方才之問,又道:“是了,你昨日說有好戲,難不成就是指著我長髮速長疾生之事麼?”忍不住捏著拳頭想去捶打他,略一側身,瞧著鏡中自己的俏麗形容,不由歇停下勢,頓足道:“你究竟知道些什麼,何不明明白白告訴我?”穆雙飛從腰間拔下竹簫,嘆道:“你要知答案,我這便告訴你。”將簫輕輕貼於唇下,一曲悠悠而起,牽人魂魄、撼動心神。未幾,窗外傳來一陣琴聲,恰和簫聲作合。意切尼姑愕然,不解其意,但見穆雙飛神情淺淺憂戚,腦中驀然閃過一個念頭:“這琴聲,難道,難道是——”聽得腳步聲響,漸漸向此屋迫近,聞之“踏踏”愈發真切,忍不住伸手去綽紅纓鐵槍,可是撈了空,方才悟得,那兵刃早就被黃老姐乘自己昏迷之時給搬走了,情急之下,抄起一張椅子,立於穆雙飛身畔。穆雙飛微微搖頭,停了簫奏,那琴聲亦緩緩而歇,猶然繞樑,音息綿綿。那腳步戛然而止,聽得一個清脆聲音咯咯笑道:“哎喲喲,師姊離開了師門,膽色也小了不少,忒也緊張些哩。”
鍾月敏瞧清此人面目,臉色大變,忍不住將椅子放下,匆匆跑過去,大聲道:“死丫頭,如何是你?這許多日子你都去哪裡了?小蹄子,散漫透頂,渾無約束的,大夥兒還以為你被妖怪擄走了。”那人嘻嘻一笑,面有得意之色,正是意妙尼姑,只是此刻她也若其師姊似的,滿頭青絲布錦,稠密甚極,左手託著細篾竹籃,右手輕挽翠雲髮梢,身上披著一件*窄腰的青布小裙,袖衽飄飄,絲絛豔麗。意切尼姑心思轉念,驀然反應過來,咦訝高呼道:“你,你果然稱心遂願,終於尋得他了麼?”意妙尼姑放下竹籃,昂首挺胸,道:“不錯,有志者事竟成,我就願意守在他身旁,哪怕他,他對還是不理不睬的。”鍾月敏揣度古狐性情,冰冷如雪、驀涼似冰,不由喟然長嘆,柔聲道:“師妹,你為了尋他,定然吃了不少苦頭吧?他,他對你好不好?”意妙尼姑想起自己一路諸種苦楚,心中一酸,旋即展顏笑道:“縱然古公子現在對我不理不睬,可是隻要容我留在他的左右,我,我就心滿意足。”言罷,似深恐鍾月敏刨根究底、追問不休,遂匆匆轉身離去,竟然頭也不回,遠遠拋下一句話:“師妹,你我雖系風鈴庵同門,可是此刻都不是尼姑子,我如今叫做李念狐,你從此以後,若再喚我什麼意妙,我卻不會理睬你的。”鍾月敏呆呆怔怔,若有所思,轉過身來,低聲問道:“雙飛,我這師妹,是不是…是不是太痴了?你那兄長,對她可會有一分好顏色啊?”穆雙飛低頭把玩那竹簫,輕輕誦道:“君之情,恰似那,一江春水似東流,滾滾不停;妾之意,不過,桃花離枝如春雨,終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鍾月敏聽罷,渾身一顫,花容蒼白,忍不住攀住窗欄,瞧著意妙尼姑遠去的方向,喃喃惘然。
穆雙飛嘆道:“古狐有一種本領,他雖非醫道高士,然懂得調配生髮妙藥,但若服下,不過片刻,秀髮便似汩汩泉水,長生綿綿。就是天上的神仙,搬轉法術,亦不及他那妙藥靈驗。想必是他早已來至青龍崗,且與此地的英雄豪傑,抑或強盜土匪結交,設計將你我擄來,又囑咐下人在菜食中摻了藥末,你服下之後,其效立竿見影。”鍾月敏啊道:“原來如此,所以你早知道他在附近了。”驀然眉頭微蹙,搖頭道:“不對,不對,你昨日早晨便曉得端中蹊蹺了,否則怎麼會——”可是後面“你緊緊摟著我,不許我動彈掙扎”這般羞赧之語奈何說得出口,眼波流轉,轉口道:“那時我尚未服下什麼生髮之靈丹妙藥呀?”穆雙飛笑道:“你可記得昨夜所見的那副水墨山水畫?”鍾月敏咦道:“自然記得,不過一副畫罷了,很稀奇麼?”穆雙飛忍不住笑道:“自然稀奇得緊。本朝之前,是沒有所謂水墨山水或是水墨人物畫的。”鍾月敏愣了愣,沒有說話。
聽他又道:“畫中人物未免略嫌粗俗,不過就是個躬身男人罷了,笑容可掬,卻甚有些市儈,哎!這般人物,炭塗即可,以清新水墨擬畫,未免有些惜憾,可是月敏,如果你細細觀之,便可發覺其輪廓勾勒、用筆點蘸、著色塗抹,自有一番精巧纖細的好處。”鍾月敏聽他果真不再喚自己“意切尼姑”,張口便即“月敏”暱稱,心中砰砰亂撞,似咀蜜甜,嫣然道:“所以就稀奇麼?我們一路此來,所過鄉鎮,也遇上幾個畫家,我看他們的畫,就很好哩。”穆雙飛搖頭道:“那些都不是水墨畫法,不過提著狼毫細描而已,技藝精湛者,筆下諸人諸物自然形神兼備,可是那些畫匠之作,多半神情生澀僵硬,渾同蠟模。”鍾月敏笑道:“我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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